去調查組的路上,江聽寒的電話暫時被收走了。
溫言不能陪著他,隻能先趕回去找韓晴。
韓晴也不在家,她在家裏桌子上的看到了韓晴留下的話:“言言,家裏出了一點事兒。不必掛念。”
溫言看到紙條眼淚就掉了下來,家裏早就出事兒了,從江峰回來的那一天起。
可韓姨從來沒和她與江聽寒說。
現在,她站在院子裏,看著空蕩蕩的房子,守著手機消息,無力極了。
她隻好先打車去醫院,在許次的病房門口,聽到醫生說,“你現在這個狀態,一時半會是不能跑了。”
“那以後呢?以後我還能跑嗎?”少年急切的聲音,帶著哭腔,令人悲痛。
醫生沉默了幾秒,低沉著說著:“不好說。”
“不好說是什麼意思!?”許次順勢抓住醫生的胳膊。
陸禾和林捷一左一右地摁住許次,段和君和林子然隻好先帶著醫生出來。
溫言撞上他們,她往後退了兩步。
“江聽寒呢?”段和君問溫言。
“江聽寒被教練留住了,等下過來。”溫言隻能先這麼說,免得他們為江聽寒掛念。
“醫生,你說我朋友怎麼了?”溫言望向醫生,先轉移了話題。
醫生歎了口氣,指了指那邊的辦公室,邊走邊說,“他應該是早些年右腳就有傷,這次訓練過猛,加重了傷勢他沒在意。目前從檢查來看,是跟腱斷裂。”
聽到這四個字,段和君往後退了一步。
溫言不解,下意識的扶了一下段和君,跟腱斷裂怎麼了?這是什麼傷?
林子然那樣平靜的人,在聽到醫生這句話後,都吞了下唾沫,然後轉過身。
跟腱斷裂,所有運動員的噩夢。
溫言趕緊拿出手機百度了一下,在看到百度對“跟腱斷裂”的解釋後,麵容失色。
一旦跟腱斷裂,就意味著許次再也不能跑了。
別開玩笑了,許次那麼熱愛跑步!他才考上夢想的體育學院,別和他開這種玩笑……他接受不了的。
“醫生,是不是弄錯了呀,要不要再檢查一下呢?”溫言再次詢問醫生。
“我們會持續觀察患者傷勢,建議你們盡快叫患者的家屬來醫院。接下來他都需要陪護。”
溫言聽醫生這麼說,便是沒有誤診的可能了。
“醫生……”溫言還想說什麼。
她的手臂被林子然抓住,林子然看著她搖了搖頭。
冷翊剛辦完住院,交完費用,回來就聽到醫生說跟腱斷裂,整個人都傻了。
溫言跌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她拿出手機,點開江聽寒的電話,遲遲無法摁下去。
她不知道江聽寒能不能接電話,也不知道江聽寒現在是什麼情況。
她想讓江聽寒快點過來,許次需要他……
林子然和段和君回到病房的時候,許次的情緒還沒能穩定。
他眼睛通紅,腳步的疼痛讓他不能自己。
病房裏安靜了幾秒。
溫言好久才調整好心態進病房,許次看到溫言進來,苦笑了一聲,問:“贏了麼。”
“贏了。”溫言很快回答。
許次閉上眼睛,眼淚順著眼角往下掉,砸進耳朵裏。
他們拿下了五中體隊的最後一個冠軍。
也好,也好!
看著許次強忍著眼淚的樣子,大夥兒心裏都不是滋味。他往日總是嬉皮笑臉,哪有這樣無助的時候?
溫言手機忽然響了,看到來電顯示,溫言立刻出了病房摁了接聽。
“江聽寒,你在哪裏呀?什麼情況?江叔叔和韓姨呢?”溫言有一連串的問題要問。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緩緩開口,“許次怎麼樣?”
溫言咬著下唇,她的手摳著衣服,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江聽寒實話。
“溫言。”江聽寒叫她,聲音沉沉的。
“我在。”溫言抬眸,答應道。
“我爸他們隊內發生點事兒。他被人舉報那年第六的成績是嗑了藥。組織上已經調查了兩個月了,他之所以回家,是被停職檢查了。現在檢查到了最後關頭,我和我媽隻是過來走個流程。不用擔心我們。”
江聽寒風輕雲淡地解釋著江峰的事情。
“那你們今天能回家嗎?”溫言小聲問。
“暫時還不清楚,如果我們下午六點沒回家,就別等了。”
“好。”
他又問了回來,“許次怎麼樣?”
溫言還是決定先說個善意的謊言,“許次沒事兒,等你回來再說吧。醫生來了,我先掛了。”
告訴江聽寒,他在那頭隻會更加焦急,等江聽寒回來了,自己來醫院看許次吧。
溫言歎了口氣,心底像是壓了一塊石頭一樣的沉重。
五點多,許次的爸媽姍姍來遲。
護士提醒病房裏留兩個人就夠了,言語之外他們該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