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多，體育館裏熱熱鬧鬧，幾乎每個場地旁邊都圍著好些人，有的閑聊，有的打球。
周霓本就是半吊子，打了兩三場就體力不支，自動變為拉拉隊員，坐在旁邊的觀眾席上休息。
眼見著已經快到五點半，江昀承差不多該過來接她了。周霓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忽然覺得自己打完球亂糟糟的模樣很不好看，於是起身去了洗手間。
體育館一般男生來得多，所以這會兒外頭雖然熙熙攘攘，但是女洗手間裏卻空蕩蕩，一個人都沒有。
周霓平時上課喜歡紮丸子頭或高馬尾，主打一個清爽利落。
今天她紮的是馬尾，打了一會兒球，額角掉落了好幾簇碎發，看起來有點兒亂。
她將皮筋從頭發絲扯下來，用手指把頭發整理整齊，然後重新紮好。
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周霓覺得似乎還有哪裏不太夠。想了想，從包裏摸出唇膏，輕輕薄塗了一層。
她本就長得白皙，五官偏小巧。塗了一層淡紅色的唇膏後，整個人氣色明顯變得明媚起來。
周霓對自己的妝容很滿意，就是不知道江昀承會不會喜歡這個顏色，畢竟對於很多直男來說，女孩子的唇膏似乎都是一個色。
想到這裏，周霓有點兒遲疑。
可是轉念一想，她幹嘛要他喜歡啊？又不是特意塗給他看的！
她臉熱了一下，立刻若無其事地收起唇膏，背著包走出了洗手間。
外頭的羽毛球場熱鬧就沒停過，球拍揮打的聲音接二連三地響起，伴隨著偶爾幾聲喝彩。
何召這會兒還在場上打得滿身大汗，根本沒注意到她去了洗手間，更不會注意到她換了妝容。
周霓想著是跟他一起來的，便想著和他打個招呼再走，於是在觀眾席邊角的地方找了個位置坐著等。
何召看起來是常年打球的人，連續打了好幾局都沒失過手，遲遲沒有換人下來。
周霓無所事事地坐在觀眾席上，正想著給江昀承發個信息，告訴他自己在羽毛球館裏。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編輯好短信，身邊的空位忽然有人坐下。
周霓以為是跟她一樣來看人打球的，下意識地收了收腿，給人讓出空間。
沒想到旁邊的人卻忽然開口，
“你在這兒等江昀承？”
聲音很熟悉，周霓下意識地回過頭，有些意外地發現是胡茜。
她們不在同一個學院，課表時間也大多錯開，因此很少在校園裏偶遇上。
兩人平靜對視幾秒鍾，周霓淡淡地衝她笑了下，直白地問道，
“有事就直說吧，不用拐彎抹角。”
大概是沒想到她會這麼直接，胡茜稍稍一愣，神情明顯繃緊了。
不過畢竟是大小姐出身，天生的傲氣很快就讓她鎮定下來，看似平靜地冷嘲道，
“你也不用因為江昀承喜歡你就洋洋得意。喜歡在我們這樣的家庭裏，是最不值錢的東西。就憑你這樣的條件也想嫁給他？”
周霓不知道為什麼她那麼喜歡管別人的事情。
當時她手裏的手機還停留在江昀承的對話框裏，聞言盯著屏幕思索幾秒，然後才不解地抬起頭來，
“那你喜歡他什麼啊？找個跟他條件差不多的不也一樣結婚嗎？”
胡茜嗤笑了一聲，直言不諱地說，
“可是他長得帥啊！”
她的這個圈子裏，確實不缺富二代。可是江昀承是她見過這樣條件和身份裏頭最帥的一個了，圈子裏哪個女生不想拿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