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啟動,窗外五顏六色的霓虹燈倒映在窗玻璃上,流轉的光影飛快掠過。
周霓抱著裝了化妝品小袋子坐在副駕駛座上,心情有些複雜,一路都沒怎麼說話。
半路上虞念在宿舍群裏發了條信息,通知她們宿舍恢複供電的事情。她回複知道了,然後收起手機放回口袋裏。
江昀承從電梯門的鏡子裏看她,忽而問道,
“不看看這個顏色喜不喜歡?”
周霓當時正在發呆,聞聲回頭看他,反應慢半拍地問道,
“給我買的?”
江昀承被她這個反應給氣笑了,沒忍住伸手掐了下她的臉頰,將她臉上的軟肉掐得擠作一團,
“不然還能是買給誰的?”
電梯正好到達樓層,江昀承抬腳走了出去。周霓愣了下,然後才趕緊拎著袋子追了過去,不解地問道,
“幹嘛給我買口紅?”
江昀承用指紋開了門,在玄關換好鞋,邊往裏頭走邊看似隨口應了句,
“你不是不喜歡原來那隻嗎?”
他說得雲淡風輕,仿佛隻不過隨便買一隻唇膏來討她歡心,對他而言實在算不得什麼事。
可是周霓卻是愣了下,不自覺地低下頭,看了眼手裏的袋子。
純白色的紙袋上,黑色的品牌LOGO很是顯眼。周霓啞然片刻,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其實是把她的話都聽進去了,哪怕當時她隻是隨便找的一個借口而已。
夜色已經降臨這座城市,江昀承習慣把屋裏的燈都開著,似乎這樣才能感到安心。
他換了鞋,正要進門。忽然看見周霓還怔怔地站在門外,便盯著她看了幾秒,故作平靜地問道,
“站在那兒幹嘛?”
他朝她伸出手,說,
“過來,我哄哄你。”
他的姿態還是一如既往的吊兒郎當,用詞也還是熟悉的騷裏騷氣。可是莫名其妙地,周霓卻從他的語氣中,讀出了那麼幾分縱容和偏愛的意味。
周霓心尖微微悸動了下,一時之間居然分不清他是認真的還是逗趣自己。
她呆呆地仰著頭看他看了好一會兒,半晌才裝作若無其事,慢騰騰地挪了過去,
“好端端的幹嘛要哄我?”
江昀承低頭睨她一眼,“咱倆認識這麼久,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我能看不出來?”
況且她這個人心裏藏不住事,小時候考砸了被父母罵一頓就眼紅紅地坐在家門口,等他回來怎麼哄都不肯說。那副樣子倔強又可憐,江昀承到現在都還記得一清二楚。
周霓知道自己什麼都瞞不過他,也不跟他爭,隻是抿了抿唇,仰著頭問他,
“今天能喝酒嗎?”
她知道其實江昀承不會真的管不管她喝酒的。畢竟他倆的關係,還沒到誰管誰的那一步。
可是很微妙的,她隱隱約約知道自己這麼問,並不是真的要一個答案。
如果江昀承說一個不字,那她不喝也就不喝了。
但是從小到大,他似乎就沒拒絕過她什麼事。
江昀承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很沒原則地在她的注視下敗下陣來,不忘抬手捏了她的臉頰一下,無緣由地縱容道,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