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灑進臥室,虞蓁被鬧鍾吵醒,下意識先將手往旁側一放,卻不曾觸碰到想象中的人,反倒是冰涼涼的床褥。
她朦朧的坐起身,恰好聽見開門聲,順勢看過去,見到了她想找的人,不自覺她臉上神情放鬆了許多。
他此時穿著靛藍色絲質睡衣,矜貴又禁欲,五官似被藝術家精雕細琢,立挺的鼻梁,微薄的嘴唇,雙目總似狼一般銳利,可看向她的時候,卻會下意識溫和些。
這是她結婚兩年的丈夫,傅斯晏。
“阿晏,怎麼不多睡會,我去做早餐。”說話間,她就要從床上起身。
傅斯晏沒說話,隻是邁著闊步走到床前蹲下,骨骼分明的大手覆在虞蓁手上,製止了她。
兩人距離此時很近,傅斯晏抬著頭仰視虞蓁。
他握著她的手,恨不得融為一體。
虞蓁察覺傅斯晏不對勁。
“阿晏,你怎麼了?是因為今天紀念日沒準備好禮物?沒關係的,我有.....”好消息要告訴你。
她是昨天才知道懷孕的,今天是他們兩周年紀念日,本想著晚上慶祝的時候再說,可現在傅斯晏似乎不怎麼開心,那她不介意提前說出來,哄哄他。
隻是話沒說完,卻被傅斯晏打斷。
“我們離婚吧。”傅斯晏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倏的鬆開了虞蓁的手,起身背對著她,動作一氣嗬成。
虞蓁原本準備好的話,如鯁在喉,頃刻間好似利刃剮心,一度認為自己是不是幻聽。
“阿.....晏,你是在開玩笑嗎?”她顫著聲,失去了平日的冷靜。
“鶴兒回來了。”傅斯晏背對著虞蓁,聲音是從未有過的薄涼。
虞蓁心隨之沉到了穀底。
覃鶴兒,傅斯晏的白月光,他一直放在心尖上的人。
兩年前,她昏迷在海邊,被出海回來的傅斯晏撿到,失去記憶的她,隻記得自己叫虞蓁,其餘什麼都忘記了。
傅斯晏向她提出合作,他幫她找過去,而她成為他的合約妻子。
後來她從傅斯晏朋友口中得知,傅斯晏為了覃鶴兒醉酒到胃穿孔進醫院落下病根,所以家裏人才一直催他結婚,最後這事稀裏糊塗落在了她身上。
她本以為婚後會是獨守空房,可傅斯晏待她極好,一開始所有人都瞧不起她,認為她不知是從哪冒出來的野丫頭,不配做他的妻子。
期間他堅定不移的護著她,朋友奚落,他會冷臉嗬斥,親戚惡意的玩笑,他會嚴詞告誡。任何節假日都會同她一起過,有事不能回家會打電話告知,她也在他的教導下,逐漸成為外界眼中合格的傅太太。
在外看來,他們琴瑟和鳴,是模範夫妻。
日漸相處裏,她亦覺得前程往事不重要,她跟傅斯晏是真正的夫妻,以至於,她遺忘了,她跟傅斯晏是簽過協議的假夫妻。
“可以晚一年嗎?”虞蓁無意識的捂住肚子。
她想,至少孩子出生那刻,爸爸是在的也好。
\"虞蓁,做人不能太貪心。\"
\"我們隻是合作關係。\"
傅斯晏所說的話,落在虞蓁的耳裏語氣還是那麼溫柔,可話的內容,讓她心碎了一地。
\"好。\"
虞蓁猶猶豫豫好久,手攥緊被子,又鬆開,最終應允。
緊接著她深吸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