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宴？”
“嗯。”
正在她肩上趴著的男人悶聲答應。
聞清忽然想起了發病時候的小鋒，小孩子天生是個不愛喊疼的，每次疼到受不了了就這麼趴在她肩膀上哭，眼淚一顆一顆地砸在她肩膀上，燙的厲害。
她一瞬間有些恍惚，脫口而出，“還疼麼？”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小聲說道：“疼的。”
聞清垂著眼睛，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又小聲補充了一句：“很疼。”
“哦。”
“外婆走了，”他已經開始口齒不清的呢喃，“都走了，擅自來，又一聲不吭的離開，很討厭。你，你別走好不好，還沒告別……”
“你說什麼？”她聽不清這人在說什麼，“你很重，麻煩你先站起來。”
“不。”
“……”
聞清被他的重量壓到腰都快斷了，這男人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全身的重量幾乎都壓過來。
她費勁全力抽出自己的胳膊，想把他推開。
還以為又是一次無用功，誰知道這回一推，男人居然身子一歪，直接倒在了地上。
“喂！”她嚇了一跳，“沒事吧？”
她趕忙蹲下身子去摸他的鼻息。
還好……好像隻是暈過去了。
她一個人可搬不動這男人，周圍一片荒涼，連個過路人都沒有，聞清就這麼蹲著拿手機，準備打120。
“2”還沒按下去，身後就傳來幾聲輪胎摩擦地麵的尖利聲音。
“老板！”“陸總！”
聞清一扭頭就看見朝這邊跑過來的老秦，一身黑衣帶著白色的孝章，神色急躁。
“陸總怎麼了？”老秦厲聲問道，“什麼時候暈的？”
“剛才，”聞清指指他額頭，“他在發燒，快送醫院吧。”
老秦狐疑地看了她幾眼，那眼神就像在看幕後黑手，不過現在也不是詢問陸總為什麼會在這的時候。
他一把扶起陸文宴，直接放進自己的汽車後排，“老張，你坐後麵扶著老板，我知道附近有一家療養院，那有急診資格，先去那。”
聞清一聽就急了，“不行！”
老秦轉身上車，根本沒打算理她。
“不能去！比這家療養院再遠一點點就有一家三甲醫院！去那！”一想到把陸文宴弄進小鋒所在的地方，她就頭皮發麻，“你開著車，很快就能到！”
不過老秦根本沒打算聽她的。
在老秦眼裏這個身份奇怪的女人和老板的暈倒脫不開幹係，還怎麼可能聽一個嫌疑犯的話。
他三兩下發動了汽車，直接朝著療養院的方向開去。
陸家來的人也都跟著老秦的車朝療養院開，還留了個人專門去看陸文宴的車。
聞清也不敢再耽擱，直接上車就開始追。
這地方離療養院很近，五分鍾就到。
停好車之後，她繞過陸家那一群人，從消防通道朝著小鋒的病房跑。
因為小鋒病情的緣故，這段時間發病很頻繁，所以他的病房和急診所在的地方很近，就是上下樓的關係。
雖然陸家人應該還不知道她有個兒子就住這，可她還是心慌的厲害。
“聞總？”
正陪在小鋒病床邊的小護士一臉錯愕，看著聞清氣喘籲籲的樣子嚇了一跳，“怎麼了？”
聞清閉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微笑著說：“沒事，還以為是小鋒在哭。”
“啊，小鋒睡得好好的，是急診來人了吧？”小護士笑眯眯地解釋，“他今天很乖的，隻是……”
“什麼？”
“小鋒喊了好幾聲爸爸，怪可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