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清看了最後一眼手機，然後把它扔進了雜物箱裏。
開回療養院的時候，夢瑤正在病房裏陪小鋒。
“今天去看醫生怎麼樣？”
沈夢瑤剛剛加完班，在家哄睡了女兒，又不放心聞清這邊的情況，大半夜又趕了過來。
不過看聞清的臉色，好像還好。
“醫生說有辦法嗎？”沈夢瑤也跟著有些激動，“是不是小鋒有救了？”
“噓。”
聞清拍拍夢瑤的肩膀，指指外頭，“出來說。”
走廊上靜悄悄的，她靠在牆壁上深深歎了口氣，“我明天有些事要出去一趟，可能要很久。”
“怎麼了？”
“今天看醫生不太順利，我明天還要跑一趟，”她微微低著頭，掩飾不住疲態，“換個方法。”
沈夢瑤有點慌，“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別小鋒還沒好，你先倒下了。”
“不會，我自己的身體我有數。”
要倒下，也起碼半年之後了。
“你沒說實話。”沈夢瑤臉色微沉，“到底怎麼了？尹醫生不是說這個教授很靠譜嗎？”
“教授是靠譜，他背後的人倒是不怎麼靠譜。”聞清笑笑，“你別操心了，我知道林氏這段時間好多事情要忙，先顧好公司吧，我那個甜品店又要麻煩你了。”
“對了，你說甜品店，陸文宴那邊又說不要門麵了，”沈夢瑤一臉困惑，“不知道要搞什麼，經理這兩天說找不到你，我知道你忙，就先拍板了叫他們先幹著，叫夏助理先頂上。”
“是麼。”
她微微愣了一下。
“是啊，陸文宴神經兮兮的，”她想起那男人就沒好氣，“不知道要做什麼，你離他遠一點，不要沾上最好了。”
不要沾上……
“嗯。”
聞清一夜沒睡。
一直到天蒙蒙亮的時候，她還站在走廊盡頭的落地窗前，盯著初升的太陽。
那瘋子說要提早，果然就來得很早。
有幾輛黑色的轎車停在療養院門口，時醉身邊的那個壯漢，還是一身黑色西裝，站在樓下遙遙地衝她咧嘴一笑。
那樣子好像在看一個即將要被送入刑場的豬。
她轉身，到病房對麵的衛生間洗了把臉，又整理了整理衣服，這才下樓。
“太太，早。”
聞清沒有反駁，隻是撇著嘴角笑了笑。
然後順從地坐上了他的車。
那壯漢又笑：“太太，前天是我冒犯了，您可以叫我小秦，以後我們還會有很長的時間相處。”
“小秦？”
聞清險些笑出聲來。
那個瘋子做戲倒是喜歡做全套。
“我們要去哪？”她相當放鬆地坐在後排座位上，“術前不需要準備什麼麼？”
那位小秦神色變幻。
他似乎是沒料到她會這麼配合。
“是要準備準備，時先生怕你難受，所以得先去做個全套體檢，叫醫生看看。”
“他倒是挺仔細。”
“那是，時先生對您的事可是相當上心。”小秦說著又是嘿嘿笑起來，“太太您好像還挺高興？”
“高興，怎麼不高興，有人為我這麼費心。”
汽車轟隆一聲發動起來，掩蓋住了她的冷笑。
小秦隻看到她眉眼彎彎的樣子，點點頭，“那就好，本來害怕傷著你，準備的東西都用不上了。”
聞清看著那人把一隻小盒子隨意地放在腳下，那位置，就像在震懾她。
如果敢反抗，這東西立馬就會出現在你的身上。
她抱著手臂，看向窗外。
窗外的景色迅速變化，拉出一些綠色的殘影。
這路她認識。
聞清的手指微微用力，悄悄記錄著汽車行進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