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朝裏走的陸文宴腳步頓住。

剛才餘光一瞥,看到那個模糊的影像,像個細小的釘子,鑽進了他的心髒。

“文宴?”

薛嬌嬌緊緊挽著陸文宴的胳膊,“怎麼了?”

陸文宴也不知道。

他轉過頭,去看時醉懷裏的女人。

那女人脖頸修長,沒什麼血色,黑色長發散在耳朵邊上擋住了大半張臉。

她似乎是注意到他在看她,迅速轉頭躲進了時醉的懷裏。

陸文宴眯著眼睛看那女人奶貓一樣抓著時醉的衣服,總覺得這場景……

似曾相識。

聞清心髒都快跳出來了。

這麼近的距離,她的腳尖幾乎要碰到他的褲子。

她用力掐了時醉幾下,想讓他快點走。

誰知道時醉一點反應都沒有,反倒把她往前抱了抱,她的臉幾乎要從蓬亂的發絲中露出來。

心裏已經把這個瘋子咒罵了一萬遍。

怎麼辦怎麼辦……

“陸總?”時醉忽然笑了一聲,“這麼盯著女士看,可不禮貌哦。”

陸文宴抬眼,“禮貌?禮貌隻能給值得的人,不包括在公共場合就發情的。”

他話音未落,就看見那女人半邊臉頰瞬間暈上一層粉紅,能看得出她咬緊了牙關,連她手腕都在用力。

嗬。

這種東西也知道廉恥?

“我順便告訴一下這位女士,抱著你的時先生可是剛剛新婚不到一個月,”陸文宴幹脆轉過身,麵朝他們,“哦對了,雖然新婚一個月,可是有一個四歲的兒子。哦,怪不得這麼明目張膽的,這位女士是不是也要學那位時夫人,先懷上野種再來逼婚?”

他聲音不大,可一字一句說得狠戾。

店員已經被嚇得不敢插嘴,薛嬌嬌也半張著嘴睜大了眼睛。

她一直都知道陸文宴是個沉穩話少的,隻有……隻有在碰到那個女人的時候他總是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

但是像今天這樣,在外人麵前聲色俱厲地嘲諷,她是第一次看見。

薛嬌嬌有點害怕地拉拉他的袖子。

陸文宴連頭都沒回,隻是盯著時醉和他懷裏的女人。

“嘶——”

他正盯著那女人的側臉,冷不丁的,這女的居然屈起小腿,狠狠蹬上了他的肋骨。

雖然這女人腿細的像條麻神,力氣也不大,可那腳涼的像坨冰,連帶著他的肋骨都被冰得刺痛。

“啊!你們幹什麼!怎麼打人?!”

薛嬌嬌先反應過來,直接衝上來,要去打那個女人的小腿。

但是有人比她反應更快。

時醉護著懷裏的女人轉了個身,背對他們。

而陸文宴,下意識地想要去抓薛嬌嬌的手腕。

手伸出去的那一刻,連他自己都愣了下。

愣了兩秒,他才收回了手,插進了褲袋。

“陸總,這一腳算我的,這賬記在我頭上,這位女士現在身體不適,先走了,”他轉過頭笑得相當欠揍,“拜拜。”

“哎!你們就這麼走了?!”

薛嬌嬌沒打到剛才那女人,氣得眼眶發紅,她追了幾步,完全追不上時醉那雙長腿。

在原地狠狠跺了幾腳,這才跑回陸文宴身邊。

“文宴!你沒事吧?我不買衣服了不買衣服了,我們去醫院吧。”她說著說著又要哭起來,“他們怎麼那麼猖狂啊!你痛不痛啊?”

陸文宴眼睛還在看著剛才時醉離開的方向。

他眉頭微皺,沉默了一會。

然後他轉頭跟身後的店員說:“你們店裏的監控呢,把剛才的那段找出來,要能清晰看到那兩個人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