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駛的汽車裏一瞬間安靜無比。

就連簡溪,好像也停止了痛苦又急促的呼吸聲。

聞清還在低著頭,雖然她十分想看看那位蘇醫生的表情。

究竟還是忍住了,這車人就這麼一路沉默著到了醫院。

車剛停好,蘇醫生先抱著簡溪先下車,朝著來接急診的護士喊:“擔架!擔架!快點聯係急診室!”

他相當熟練地把簡溪放上擔架,然後跟著護士一起衝向了急診室。

時醉跟在後麵,跟的很緊。

聞清也一路小跑著,到了急診室門外。

“怎麼樣了?”她看著那盞手術燈亮起,喃喃說道,“這麼嚴重嗎……”

“嗬,聞清,”時醉忽然冷笑,“你不知道嚴不嚴重嗎?”

“我真不知道……”

時醉轉過身,幾步走到她跟前,伸手捏住了她的肩膀,“少在我麵前裝模作樣。”

肩膀上一陣劇痛。

這男人是真的生氣了。

聞清抬頭,麵無表情,“時醉,當初你和我簽協約的時候,可沒有這一條。”

“你還真把自己當個東西了,”時醉咬著牙笑出聲,“之前那些小動作我可以不計較,你動她,趁早死了這條心。”

她微微愣住。

她還從沒見過這個男人這副表情。

過去他暴怒的時候,隻會笑得讓人背後發涼,今天他牙關咬得死緊,竟和陸文宴一個模子……

“簡溪對你來說……這麼重要麼?”疼痛叫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你叫我簽下合約,要我演的逼真些,不是為了對付陸文宴麼?”

一提到陸文宴的名字,聞清肩頭的那隻手,力量忽然加劇。

她臉色煞白,頓時發不出聲音來。

“不要提他的名字,”時醉眸色加深,“我不想,在你嘴裏聽見他的名字。”

聞清很想回嘴,可是這男人捏的她痛的厲害。

“聞清,不要拿你和簡溪比,”他湊近了些,“論起插足來,倒是你先擠進了我和她之間。”

“時先生,你記性似乎不太好,”聞清臉色煞白,“是你,求我嫁給你的。”

他眸色更深,盯著她的臉,看了好一會。

“我求你嫁給我,是因為愛你麼?”他冷笑一聲,“聞清,是什麼給了你可以在我麵前作天作地的自信?你以為我喜歡?不是吧?你以為你這種二手貨會有人喜歡?簡溪被你哥追了那麼多年,身子都還是幹淨的,就算她有些小心思想引起別人的注意,那又怎麼樣?你嫉妒麼?你這種人拿什麼和簡溪比?!”

說罷他猛地推開聞清,冷冷地看著她。

仿佛在等她說出一點出格的話之後,就要繼續教訓她。

聞清肩膀痛的厲害,她低著頭,扶著半邊肩膀,慢慢眨了眨眼睛。

這個男人喜怒無常這一點,倒是和陸文宴像的驚人。

她臉色還是有些發白。

在還沒有完全恢複好的這幾天,她又透支了許多體力,實在沒力氣靠著自己站直。

“抱歉。”

她小聲又重複了一遍,“抱歉,我說錯話了。”

對麵的男人似乎沒料到她會道歉,沉默了一會,撇下她,自顧自地轉身去急診室門口了。

聞清這才抬起頭,深呼吸了一口。

肩膀還是很疼,不過她確定了一點,這男人和陸文宴不一樣的地方……

他吃軟不吃硬。

還有,簡溪對他來說,好像有什麼特殊意義。

聞清看著急診室玻璃上隱隱綽綽的影子,覺得那位蘇醫生,可能會是個很好的突破口。

她扶著牆,挪到了長椅上。

坐以待斃不是她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