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什麼?”

陸文宴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裏聽起來格外粗礪,他眼尾一片血紅,不知道是誰的血。

他低聲笑,像隻看準了目標的野獸,“你來接她?”

時醉咬咬牙,就要朝那女人走過去。

走到一半,陸文宴擋在他麵前,居高臨下,“你碰過她了?”

時醉一時語塞,停了片刻,冷笑一聲還要往前。

“哦……是我糊塗了。”陸文宴呢喃,“她都被你搞大兩回肚子了……”

時醉頓時停住腳步,轉頭去看陸文宴,他……都想起來了?

當初易美茵為了陸文宴,花費了很大的力氣,才修正了他的記憶,那醫生說雖然不是一勞永逸的事,但是後期要恢複記憶非常困難。

“你想起什麼了?”

“啊,連你也知道,我被騙了。”陸文宴嘴角一彎笑得邪氣十足,“你們可真是好手段。”

時醉眉頭皺起,陸文宴是想起來了過去的事,隻是關於“時醉”的部分還是一片模糊。

“什麼好手段,”時醉偏過臉,“陸總,我看你是有些誤會了。”

“誤會?”

陸文宴站在原地,又開始笑,直笑得眼眶都泛紅了才停下。

“什麼誤會?時先生解釋解釋?”陸文宴指著大床上的女人,“把她從我眼皮子底下運走的,是你吧?”

四年前這女人從醫院裏突然消失,一直到最近才回來。

他一想到這女人是躲在國外給她的新歡生孩子去了,他腦子裏的那股殺氣就越發旺盛。

騙子,都是騙子。

這女人要死要活的喜歡了他十幾年,轉頭就跟別人生孩子去了,又夥同時醉薛嬌嬌把他過去的記憶全都篡改。

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了,隻有他陸文宴一個人被當成傻子玩。

真有意思。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哦?那是哪樣?”

陸文宴的音調起伏看似平緩,但是字尾像是刀尖兒似的,眼瞅著就要紮人。

“唔……”

大床上的女人又是一陣難耐的低喃,她手指摸索著床單,似乎想要翻過身來。

時醉站在原地,中間隔著陸文宴,不過這個時候的陸文宴,怎麼看怎麼像守在城堡前的惡龍。

“她很難受,你看不到麼。”時醉臉色發白,“陸文宴,我們的事待會再說,我需要看看她有沒有事。”

“她能有什麼事,你怕我碰她了?”

時醉抿著嘴朝前,走到了大床旁邊。

意外的是,陸文宴並沒有阻攔他,隻是在旁邊看著。

“聞清?醒醒!”

女人被冰涼的手一碰,嫩白的小臉頓時皺成一團,她努力睜開眼睛,迷迷糊糊的,有點欣喜地喊了一聲,“時醉嗎?”

這聲音軟的能掐出水來,在這巨大的房間裏回蕩了幾下,又聚在一處,一下下地撓在心尖上。

時醉還沒見過這樣的聞清。

她看起來很高興,像是期待了許久的一場重逢終於落到了實處。

但是時醉知道,這女人不是在叫他。

但是又有什麼關係,現在……他就是時醉,唯一的時醉。

“嗯,是我,”他捉住女人的胳膊,把她拉進懷裏,“我來了。”

這房間裏的溫度又下降了幾分,那女人還是在呢喃著喊著時醉,偶爾會發出一個“陸”的音節出來,全被他捂在了懷裏。

這女人有他就夠了。

“你們,感情還真是好啊。”陸文宴冷笑一聲,“暈倒了都不忘喊你啊,時先生,現在能解釋解釋你說的誤會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