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清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好長的夢,她想要在海裏浮出水麵,可總有人拉著她的腳踝,拽回水麵。
說要一起沉淪。
她看不清那人的臉,隻是覺得熟悉,熟悉到那人眼梢嘴角的笑容紋路她都能描繪出來。
“不許想別人。”
他嘴角的溫度像個燃著的火星,從頭到腳的,落下一片火焰來,直燒得她意識陷入黑暗。
天已經快要亮了。
陸文宴手機震動了一下。
他從那女人脖子底下抽出胳膊,眯著眼睛看了一眼手機。
【時醉帶著易先生找上門了。】
他半靠著床頭,黑發淩亂,伸手回複,【叫他來希爾頓。】
發完這些他從床上起身,徑直走進了衛生間,洗了個澡。
等到一切收拾妥當,他站在床邊,垂眸看著被子裏那個女人。
她皮膚薄,捏一下都會泛起一片紅痕。
陸文宴看著她背上粉色的痕跡,麵無表情地係上最後一顆紐扣,轉身出了房間。
門外老秦正等在一邊,“陸總。”
“去公司。”
老秦微微一頓,眼神朝著房門的方向瞟了一下,“那裏麵那位……”
他說到一半沒說下去。
老秦覺得這事自家老板做的實在是有些離譜,當街搶了人家的夫人,直接擄人來酒店。
雖說他查過聞小姐和那個時醉沒有正式登記過,但是……
“陸總,要不要那個……”老秦艱難地組織了一下詞彙,“要不要叫人送點衣服過來?”
昨天的戰況相當激烈,他可以想象聞小姐的禮服恐怕已經壯烈犧牲了。
“不用。”
老秦一愣,總覺得自家老板這口氣相當冷漠,怎麼昨晚這兩人沒有,沒有和解嗎?
陸文宴站在電梯裏,一夜沒睡,他眼下一片淡淡烏青,脖子上也多了幾條血紅的指痕。
他聲音嘶啞,“叫薛嬌嬌來公司一趟。”
“是。”
老秦不敢再多說,跟著走進電梯就開始打電話叫人。
“薛小姐是在安撫易先生,”老秦低聲彙報,“說您要是有什麼事,要不先回家一趟。”
“她,在安撫易銘?”
老秦頓了頓。
這段時間薛小姐和易銘走得很近,一口一個小舅舅叫的相當親熱。
可能是因為薛小姐和易美茵的關係密切,所以就和易家那邊的人關係好一些,可老秦實在想不通這位薛小姐是一點都沒看出來陸總對易銘的厭惡麼……
“她可能覺得您需要維係一下易家那邊的關係。”
“是麼。”
雖然這兩個字裏沒什麼情緒,不過以老秦多年的經驗看來,陸總是生氣了。
薛小姐這段時間一直以陸家女主人的身份自居,老秦早就覺得礙眼了,不過之前公司的事太多,陸總也一直沒功夫管這些。
昨晚這是……
“她就是聞清。”
陸總的聲音依舊嘶啞,不過這句沒頭沒腦的話,老秦倒是聽懂了。
陸文宴盯著電梯裏的數字,挑挑眉毛,“你也看出來了?”
“沒有。”
他手指上還殘留著的溫熱柔軟觸感,一點一點涼下去,“薛嬌嬌肯定是看出來了。”
“這……”
老秦話沒說完,突然一隻手揪住了他的衣領。
陸文宴冷笑著看他,“這事,你知道多少?你跟易美茵又有什麼交易?!”
“我沒……”
“我勸你說實話,老秦,這麼些年了,你說謊的表情我比你自己還要清楚。”
陸文宴眉頭一壓,“四年前,到底是什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