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清失笑，“我耍你？時先生你記錯了吧，怎麼說得你像個受害者一樣？”
時醉撇撇嘴，“我就是受害者啊，有幾次我差一點就抓不住你了，你要是就這麼溜走了，我得多難過。”
她看著眼前男人似笑非笑的表情，她心髒就像被人摁進了水裏，呼吸不得。
“有什麼難過的，簡小姐不是一直陪著你呢？”她也跟著笑，“你這次這麼跑過來，她不生氣。”
男人臉上的神色又變得十分複雜。
過了一會，他想到了什麼似的，笑容更深。
“她現在沒空跟我生氣，”時醉指指外頭，“這地方我熟，我帶你去吃點好吃的，走吧。”
聞清不知道這男人怎麼一瞬間又變得心情好了一些。
就是因為提到了簡溪？
她沒再多問，隻是低頭跟在他後麵，一路又上了剛才那輛車的副駕。
時醉還是沒開導航。
汽車七拐八拐地，停在一個小巷子前麵。
他指著外頭的小路，“三中後麵的牛肉麵特別好吃，海城可吃不到這麼好的東西。”
聞清順著他的手指看出去。
那是一條很普通的小巷，巷子上的磚牆都有些破敗，角落裏還散落著一些快要枯萎的青苔。
往裏走，有幾家熱氣騰騰的小店，有賣麵的，賣包子的，還有幾家賣炒飯的。
聞清走在這裏麵有點恍惚。
她初中的學校後麵也有這麼一條差不多的小吃街，那時候聞玉蘭忙著談戀愛，沒時間管她，她經常光顧。
不過她記憶力的巷子沒有青苔，沒有這些灰色的磚塊，也沒有那個瘋子。
時醉好像對這裏很熟悉。
他指著最裏麵的一家麵館，“這家店的生意特別好，我們來的正好，還沒到人多的時候。”
他笑得一臉溫柔。
好像剛才那些殘忍的事都是她的幻覺一樣。
聞清壓下喉間那股翻湧的酸氣，點點頭，“知道了。”
然後跟著時醉慢慢走了幾節台階，走進來那家小店。
店主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笑眯眯的，搭著手巾過來招呼，“吃點什麼？”
“兩碗牛肉麵，不要香菜。”
“好嘞，稍等。”
時醉選了個靠近吧台的地方坐了下來，然後衝聞清招手，“坐這！”
她又點頭，默默坐在他對麵。
“好久沒吃了。”
他還是很熟練地從桌子上的筷架裏抽出兩雙筷子，低頭用紙巾仔細地擦拭。
擦了一會之後才遞給她，“真的很好吃，我不騙你。”
“哦。”
她接過筷子，還是低著頭沒說話。
不過時醉似乎一點不在乎她的冷淡和不配合，還是一臉興致勃勃的。
等麵上來之後，他立馬熱情地招呼聞清趕緊吃，趁熱才好吃。
印象中這男人帶她吃過兩回飯，隻是這次跟那幾回在日料店的情景很不一樣。
她是真的能感覺得出這個男人的情緒高昂。
聞清默默拿起筷子，正要吃，那人的筷子忽然從對麵伸了過來，筷子上還夾了一塊牛肉。
“給你吃，”他笑，“這是新筷子，我沒用過的。”
牛肉切得方正，表麵色澤濃鬱的醬汁還冒著一點熱氣，熱氣又和她碗裏的麵混在一起，和諧得有些詭異。
“謝謝。”
他聽見她的反應，臉上更是高興，動作輕巧地放下牛肉之後，他才又開口：“這牛肉味道很獨特，你嚐嚐。”
“好。”
時醉看著她低頭夾起那塊肉，又興高采烈地介紹：“其實一開始我還是比較喜歡隔壁炒飯的，那時候一放學就去吃，一放學就去吃。”
聞清默默咀嚼，沒有出聲。
“不過後來有一天，有個人來找我，說是我爸爸身邊的人。”時醉托著臉頰，“他帶著我吃了一碗麵，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