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藝墨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這麼急?她現在能挪動嗎?”

“放心,飛機裏有專業的醫生。”

“馮勉不跟你們去?他最近看著有些消沉,都不愛說話了,是因為你們要出國了嗎?”

時醉挑了挑眉毛,“他不必去,你舍得他去?”

孫藝墨張了張嘴沒說話。

“舍不得吧,這感覺挺不好受的,是吧?”時醉低聲笑笑,“要是這麼一走,就再也見不到了,是不是更難受。”

“你在說什麼?”

時醉眼神微轉。

孫藝墨覺得他雖然看著她,但是好像不是在對她說話。

“我原本想著就在新縣待上一段時間的,想著讓聞清好好熟悉熟悉這個地方,不過看來這計劃要有變動了,他們來的有些快,我還是低估他的腦子了。”

孫藝墨皺著眉,越來越聽不懂,“誰?你在說馮勉?”

時醉還是笑,“差不多吧,要跟聞清告個別嗎?我們以後大概不會再回來了。”

孫藝墨有點失落。

她雖然不喜歡聞清,但是到底算是個朋友。她朋友很少,就這麼又要失去一個。

還有……要是他們出國,馮勉是不是就要回海城了。

她想七想八的,就這麼跟在時醉身後到了重症監護室。

病房前的那扇玻璃她已經看過無數遍了,聞清就躺在裏麵,渾身插滿了管子。

“她會好起來嗎?”

“會。”時醉盯著玻璃窗裏的女人,眼神異常溫柔,“其實好不了也沒什麼,就這麼躺在那也挺好。”

孫藝墨沒聽清,“躺哪?”

時醉抿著嘴笑,沒再出聲。

他覺得這幾天,他一直過得很快樂,比過去的所有日子,都要快樂。

那女人就乖乖躺在那,洋娃娃似的聽話,不會有要逃離他的心思,不會騙他,不會再想別的男人。

就這樣一直睡下去就很好,他現在已經有了足夠的錢,請得起世界上最好的護理,她可以一直保持這樣。

“好了,我要去收拾行李了,”他摸了一下玻璃,“那麼,永別了孫小姐。”

孫藝墨眼看著時醉慢慢離開,她心裏那股怪異的感覺又開始逐漸強烈。

她轉身下樓,想要去找馮勉。

誰知道樓梯還沒下完,金鐵就攔住了她。

“孫小姐,在時先生離開之前,我需要你配合我,老實待在這間醫院。”

“什麼?把馮勉叫來,我要見他。”

“明天就可以見了。”

“不行,我現在就要見!”

金鐵沒時間和她囉嗦,他還要去處理春天福利院裏關著的那幾個小地痞,那幾個地痞這幾天被時醉折磨的奄奄一息,他要去收尾。

他直接揮手,就有手下上前,幾下就綁住了孫藝墨。

“救……!”

孫藝墨救命都沒有喊完,脖子上挨了一掌,眼前一黑,就再也沒發出什麼聲音。

第二天天還沒亮,時醉一個人就來了醫院。

病房前的幾個醫護人員已經準備好了各種設備,那女人就裹在一團白色中間,睡得無知無覺。

“出發吧。”

“時先生,我們得盡快,她恐怕堅持不了太久。”

“是麼,”時醉有點遺憾,“我原本還想帶她再去看一看那棟房子呢。”

他第一天來的時候,帶她看過的那棟房子,是他出生的地方。

他以後不會再回來了,能再看一眼就好了。

他揮揮手,醫護人員推著聞清上了電梯,又手腳麻利地上了救護車。

“去機場。”

時醉最後一個上來,他忽然抬手製止,“等等,先去個地方。”

醫療隊裏的醫生有點著急,“先生,不能再耽擱了,要是再耽擱,聞清恐怕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會死嗎?”

醫生一愣,“死應該是死不了。”

時醉笑笑,“那就行,出發吧,再去那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