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神之間，老潘已經走上講台，拍了拍手。
全班的吵鬧聲都安靜下來，就盯著老潘，走廊上的同學也在張望著要不要回教室。
陳星群在最後一排大老遠地喊話：“老潘，您不能連我們的下課時間都不放過呀！”
一片附和聲響起：“就——是——啊——”
管從寒每次都會在這樣的場合，感受到高中生應該有的生氣。
老潘清清嗓子：“給大家預告一下，咱下午的班會課是填寫目標大學，學校給大家準備了一張泡沫板，大家想好了就寫上去，我們掛在班級牆上。”
“哦——”
學生們還是將聲音拖得老長回應他。
老潘歎了口氣，這群孩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就在那樣一群“不知者無畏”的眼神裏，他看見裏麵唯一一雙不同的眼睛。
裏麵有思考、有憂愁、有迷茫，甚至還看見她歎了口氣。
“從寒同學，你跟我出來一下。”
轉學過來，老潘還是頭一次約談管從寒。
曲甜葉一下子就急了。
“怎麼辦怎麼辦，該不會是因為你這次沒考好吧？你跟老潘保證一下，你下次一定進步，他準放你走！我上次就是這樣！”
怎麼連煩惱都這麼不值一提……
管從寒看著自己被抓住的袖子，無奈極了。
明明被老師請去談話的人是自己啊。
真的，真的好羨慕。
她起身，衣擺擦過江致的桌麵。
江致想得更多一點。
從轉學、成績、睡眠情況來看，他隱約發覺，管從寒的家裏應該出了什麼問題。
雖然知道她應該並不需要自己多嘴，他依舊開了口。
“管從寒。”
“如果有什麼事情，盡管和老潘說，他是個很好的老師。”
這比曲甜葉看得更明白。
管從寒有種自己的領地被窺視的感覺。
她得壓抑著自己的情緒，才能不對江致的關心惡語相向。
那是她自己的生活、她自己的難題，無論如何，她也想要自己解決。
她的臉色十分難看。
江致一看她的表情就後悔了。
班長也趁著老師不在，摸出了智能手機。他飛速編輯好句子，發給管從寒。
【江致：你別生氣，可能是我想太多了，對不起。】
管從寒此刻當然看不了消息，她被領進了辦公室。
老潘先給管從寒道了個歉：“老師這段時間比較忙，沒好好找個時間跟你聊聊。”
……？
管從寒發揮自己把天聊死的優秀技能。
“我也不想跟老師您聊天。”
老潘一聽，氣得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先前隻知道這是位大小姐，但沒想到，看著沉默乖巧，一開口居然是個刺頭。
他繼續苦口婆心地說道：“從寒啊，我知道你家裏的情況，也和你媽媽通過電話，她非常希望你能享受寶貴的校園生活。”
管從寒沒說話，盯著鞋子，左耳進右耳出。
他主要的目的是和管從寒聊學習問題。
管從寒初中成績非常好，當年甚至是有望奪狀元的人選之一。轉學來之前的成績也不錯，隻是在期末，才突然因為母親的癌症大幅下降。
倒數第十的成績，無論如何也不是她的水平。
他希望管從寒調整狀態，振作起來。
“你要是有什麼問題，都可以找我幫忙，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