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遊如期而至。
江致焦灼地在走廊上往下望,一直沒見到熟悉的身影。
就快到八點的集合時間了,曲甜葉也左右望著:“從寒不會請假不來吧?”
“她跟我說不來,可是老師那說她沒請假。”江致歎氣,“我不知道她說的是真的假的。”
“這不是來了。”暢淵承看見走廊另一頭逐漸靠近的身影。
春遊不用穿寬寬垮垮的校服,她穿著修身的直筒牛仔褲,搭配短款的白色內搭與粉色紮染外套,手裏捏著個漁夫帽。
腰好細。
江致努力控製自己的眼睛,不去看不該看的地方,轉身轉得有些許狼狽。
他出門時也被方照清強行套了件粉色外套,但和帽子顏色不搭,一出門就塞進了寬大的書包裏。
等會兒可以拿出來穿。
“不是說不來?”側對著她,他賭氣地問道。
管從寒卻全然不顧他說的話,像發現新大陸般驚喜地湊到他麵前,慵懶的瞳孔第一次瞪得那麼大:“你戴這個顏色果然很好看。”
曲甜葉咋咋唬唬:“原來這個是你送的嗎,我就說江致怎麼會買這種顏色的帽子!”
暢淵承想起自己去江致家看見的衣櫃,悠悠道:“他有很多,隻是不好意思戴。”
“什麼嘛,還有其他顏色的嗎?下次戴來看看!”曲甜葉好奇地對著江致拍了張照,準備拉到P圖軟件裏玩“奇跡江致”。
打扮漂亮小狗的這個愛好,果然人皆有之。
管從寒又打量了兩眼江致。
“好……啊?不行我媽媽亂買的!”
江致正在迷糊,好友的討論變成了被肢解的筆畫偏旁,他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沒記錯的話,這是她第一次誇自己好看。
……她說、好看。
不知道有沒有辦法,進入到胸腔和腦袋裏,把那個敲鑼打滾的小人趕走。否則,小人不停、不停地念著魔咒:“你完蛋啦,你淪陷了!”
江致的臉變得好燙好燙。
迷幻的眩暈感一直持續到他帶隊來到大巴車前,拚車的是隔壁4班,他向對麵眼熟的同學點頭打招呼。
管從寒一路跟在隊伍最後,十分漫不經心。
同學們正在有序上車,江致走到她身邊,問會不會暈車。
“會。”管從寒撕下暈車貼,放在手心裏展示。
就這樣還不爭不搶的。
“坐前排?還是靠窗。”
管從寒思考幾秒,把暈車貼揉成一團塞兜裏,一字一頓地說,“要你選好的位置。”
答非所問,自說自話。
江致無奈搖頭,大小姐好霸道……
座位都是先來後到,除非有人暈車需要換到前麵,大家都不會有什麼意見。
更何況車上熱鬧,哪怕有情緒,一會兒在車上玩起來了,不愉快也會被拋到腦後。
江致自然是不會提前占座,而是把挑選的機會先留給同學。
他微微張唇,底氣不足,說出的話輕飄飄的:“我還沒找座位,那你跟我坐,行麼?你靠窗。”
“行啊。”管從寒無所謂。
江致選擇人少的這輛車,還有一個原因,管從寒除了他們幾個朋友,和其他同學關係都一般。
同學間用來交際的課間,她全都用來睡覺了。
如果不主動靠近,她就會一直自己一個人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