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緊扣的感覺比江致曾想象過的還要美妙。
他的手掌比她的要寬厚太多,一隻手就能把她的雙手都包裹起來。
他的心髒似乎要跳出胸口,一聲一聲,震耳欲聾。
他又聽見手表的指針滴滴答答響,隻是這次,好像指針越走越快。
電影是看不進去了,他的手也一動都不敢動。
江致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醒來時,聽見一個小孩在哇哇大哭。
他發現耳機裏沒有聲音,斜眼望去,iPad早已黑屏。
最後才感覺到自己的肩膀沉甸甸的。
管從寒的腦袋就靠在他肩上,睡得正沉,他低頭瞥見她的發旋。
這次可以靠得更近一些嗎?
江致把臉輕輕貼到了那柔軟的發絲上,無師自通般,又偏了幾分,將唇印了上去。
喉腔裏不由自主地喊出一個不經過大腦的稱呼。
“寶寶。”
“萬一我沒洗頭怎麼辦?”以為熟睡的人突然開口,把江致嚇得夠嗆,差點彈開。
得虧飛機的安全帶係得很緊,他也不是真的想逃,隻是抖了一下,然後他覺得管從寒的頭發存在感更強了。
她的手指已經恢複了正常的溫度,江致原是故意裝作不知道,還一直握著。
現在他的手成了她的玩具。
她是把他的手心當作畫板了麼?她的指尖在上麵勾畫著什麼,讓他全身無法控製地癢,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別這樣。”
管從寒可是小惡魔,才不管江致是怎麼想的,不但不聽,還變本加厲地放輕動作,又劃了好幾下。
“你剛才喊我什麼?”
惡魔的追責雖遲但到。
方才是情不自禁,非要在正常交談時聊這個,江致怎麼能把那麼羞恥的稱呼宣之於口?
手隨著主人的心情,羞怯地蜷縮起來。
因為有了江致,管從寒的入學之旅變得非常順利。
行李有人幫忙提,繁瑣的入學手續有人陪著辦,在舉目無親的學校裏還有人陪自己吃飯。
畢竟如果隻有她自己的話,可能連飯都會忘了吃。
很神奇——管從寒看著身邊那些和自己一樣的新生,眼神裏都有相似的期待和怯意。
可是江致不一樣,他從頭到尾都是勝券在握的,肩膀像是可以頂天立地,沒有帶她走錯過一條路,吃的東西也非常符合她的胃口。
她給白螢發了條消息。
【管從寒:江致真好。】
【白螢:……禁止虐殺單身狗。】
醫學院和藝術學院的院辦公室相隔十萬八千裏,江致任勞任怨,隨著管從寒從宿舍跑到院辦,再跑到宿舍,陪她辦完一切該辦的事務。
大概是出於禮尚往來的想法,她也陪他辦完了該辦的步驟。
隻是在路過醫學院大門的時候,管從寒感慨了一聲:“醫學啊。”
“怎麼了?”江致沒察覺到她的異樣,問了聲。
“沒有,以後生病的話,小江醫生會給我打折嗎?”
他的態度異常地嚴肅起來,擺正她懶散的肩膀:“不會,所以你不要生病。”
江致的眼神從來沒這麼有攻擊性過,管從寒縮著脖子,說了句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