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致被問得一時口塞。
今天的早餐也是江致送來的,是管從寒喜歡的小餛飩。
她早就在拿到的時候趁熱吃掉了。
但現在管從寒一點兒也不想和他討論這個話題,江致自從上次和她在宿舍樓下說了句“沒課”之後,再也沒跟她說過話,也不給她發消息。
——想方設法地出現在她麵前,但一言不發。
她冷酷地推推江致的肩膀:“這位同學,我是擦傷,不是骨折,能不能放我下來?”
“這位同學”,連名字都不喊。
管從寒是懂怎麼讓他難受的。
江致不放,還收緊了幾分,嘴角不悅地沉了下去。
他眼神一移到旁邊,管從寒就知道要糟。
到底為什麼!這麼大人了!還是會一言不合就濕了眼睛!
“你再哭。”
管從寒眯起眼睛威脅。
江致這次不任她擺布了:“我就哭。”
說是這麼說,倒也沒見眼眶裏淌出一滴水來,手順勢放下,管從寒扶著他站直。
她傷口的血還沒有止住,朝褲子外一點點滲出來,膝蓋擦著布料,微微泛著疼。
管從寒心想這家夥真是個祖宗,繼續說:“扶我去器材室吧,老師說那有藥箱。”
器材室就在體育場不遠處的辦公樓一樓。
“有人在嗎?”
值班老師不在,器材室門大敞著,江致敲門等了幾秒,沒有回音,才邁步走了進去。
或許是怕弄壞瓷磚,這裏的地上隻鋪了水泥,幾排架子整齊地排列著,堆著十幾筐各種球類。
牆邊立著幾排架子,江致走到第三個架子前,拉開了最底下的的櫃子——看起來熟門熟路。
“你怎麼知道藥箱在這?”
江致沒回答,帶著管從寒到塑料的紅色四方椅前,輕輕按她的肩膀,讓她坐下。
“你把褲腿拉起來。”
江致左手碘伏,右手麵前,騰不出手。
管從寒乖乖聽話。
血已經凝固了部分,褲腿差點和傷口黏在一起。
她把褲腿慢慢從傷口上拉開,發出“嘶”的一聲。
江致的瞳孔瞬間緊縮。
疼還這麼不注意。
江致走神地想,自己總是能很意外地發現她狼狽的樣子。
幸運的是,褲子沒被磨破,地上的沙礫沒有碰到傷口,消毒工作好做不少。
除了疼以外。
雖然江致動作已經輕到了極點,管從寒還是疼得咬緊了下唇。
“疼嗎?”江致問道,張口向傷處吹出一道風,“吹一下會不會好點兒?”
他蹲在管從寒麵前,視覺上比她低了不少,低眉順眼,一如既往地乖巧、溫柔。
“哄小孩兒呢?”管從寒挑刺。
江致折好紗布,用醫用膠布仔細貼好,還有點兒賭氣:“怎麼會,你才是姐姐。”
也沒見她肯哄他一句。
“再喊一聲。”
江致不肯,係了個蝴蝶結,讓她站起來走兩步。
管從寒起身,繞著器材室走了一圈。
還是有點兒疼,但是傷口綁好了,不再會擦到褲腿,走起路來舒服多了。
門是向內開的,管從寒把它拉出來看了一眼。
“嘭。”
“哢嚓。”
關門,反鎖,動作一氣嗬成。
“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