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元張開手，想幫宋陽把耳朵搓熱，宋陽歎了口氣，鉗住了元元的手腕，“不冷，你別再動了。”
再動的話，今天就看不了電影了。
“那個男的是不是也喜歡女主？”元元往嘴裏塞了幾塊爆米花，又把爆米花桶遞到了宋陽前麵。
宋陽隨便應了個“嗯”，抓了一把爆米花胡亂塞進了嘴裏。
那男的喜不喜歡女主，他不知道，他壓根沒在看電影。
電影開始到現在半個小時了，他在想元元用的什麼牌子的沐浴露，為什麼這麼好聞。
昏暗的空間裏，宋陽用餘光看了元元千千萬萬遍，元元在笑，眸裏映著光，很亮。
電影的最後，女主終於發現了男主對她的愛意，男主孤獨漫長的暗戀也得償所願。
影廳裏響動著窸窣的聲音，好多人都感動落淚，在掏紙巾。
元元側頭看著宋陽，宋陽的眼睛也有些濕漉。
“宋陽……”元元把紙巾塞到了宋陽手心。
宋陽想說他沒哭，但還是接過了紙巾，宋陽眨了下眼，又包住了元元的手。
宋陽的手心幹燥溫暖，元元用手按了按快跳出胸膛的心髒，最後將手指插進了宋陽的指間。
兩人的手一直牽著，直到電影落幕，影廳的燈光亮起。
在黑暗裏肆意滋生的心思見了光就變得怯弱，宋陽在元元反應過來之前鬆開了手。
元元有些失落，她搓了搓手心，想把宋陽的溫度留下來。
“走吧。”
元元看到宋陽把手揣進了口袋，“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剛那部電影太悲傷了，元元覺得宋陽也跟著有些低落。
“宋陽。”
“嗯？”
“電影都是假的，你不要太難過。”元元說著從包裏掏出了一根棒棒糖，剝了包裝遞到宋陽嘴邊，“香草可樂味的。”
宋陽頓了一下，就著元元的手，把糖含進了嘴裏。
“甜嗎。”
“嗯。”
元元瞥了眼宋陽的沾了糖而泛光的嘴唇，聲音不覺有些啞，“有多甜？”
“挺甜的，你也來一根？”
宋陽的意思是讓元元重新從包裏掏一根，元元當然也知道，但她應了聲“好”，開始裝糊塗，握著宋陽的手腕，把宋陽手裏的糖往嘴邊帶。
元元用嘴唇輕輕抿了一下，鬆開了宋陽的手，佯裝淡定道：“是挺甜的。”
元元回過頭，但餘光卻一直落在宋陽身上，直到宋陽把手裏的糖重新塞進了嘴裏，元元才把憋了好久的那口氣吐出去。
各懷心事，兩人逛到了湖邊，因為是景區，到了晚上遊客變得特別多，周遭變得有些吵鬧，人頭攢動，不用走，都有人把你往前推。
和路人無意間的摩擦讓元元覺得不太自在，但想著這是和宋陽的第一次約會，她還是忍住了。
宋陽察覺到元元身體的緊繃，拉過元元的手，把她帶到了身前，護著她穿過了人群。
“不逛了嗎？”
“你不是不舒服嗎。”
“還好。”元元撒謊道：“沒有不舒服。”
宋陽借著路燈打量著元元，像是想要把她看穿。
他心裏憋了一萬個問題想要問，但卻一個都不敢問出口。
他怕元元分不清自己的喜歡。
他怕元元最後又會來一句“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他怕這些天自己所有的期待都落空。
他怕自己的喜悅到頭來都變成幻想和泡沫。
他怕他問了那些問題之後，元元會逃得遠遠的。
宋陽歎了口氣，“你對我……”
“小夥子，知道寶石山要往哪邊走嗎。”
宋陽給這對老夫婦指了大概的路線，但他們好像還是沒弄清楚，朝著錯誤的方向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