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妃聽說皇上去了貴妃那,都抑鬱極了,一個個關起門來發牢騷。
李賢妃絞著帕子,憤恨道:“張純華那個小賤人,要姿色沒姿色,要才情沒才情,她憑什麼能得皇上寵幸,皇上兩年沒來過後宮,
憑什麼就看上她了?你要說皇上去了皇後宮裏,或許去了藍顏月宮裏,我都認,可憑什麼是她張純華?!氣死本宮了!”
坐在她旁邊的王淑妃,溫柔的笑著剝葡萄,仿佛根本不在意皇上去了誰哪裏。
她將剝好的葡萄,放進李賢妃麵前精致的五彩琉璃盅內,優雅的用錦帕擦了擦手,方說道:
“你也不必如此氣惱,依我看啊,皇上兩年不曾入後宮,一來便直奔著張貴妃那去,此事不是什麼好事。”
李賢妃吃著王淑妃剝好的葡萄,瞪大美目問道:“啊?妹妹為何如此說?”
王淑妃笑容溫溫柔柔,卻讓人覺得高深莫測:“如此直奔而去,定然是帶著目的的,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張貴妃長相不夠姝麗,
是因著太後冊封方才得到貴妃之位,皇上連皇後以及藍婕妤這等美人都不放在眼中,為何會直接找去貴妃那呢?”
李賢妃腦子沒有王淑妃好使,眨了眨說道:“或許是太後逼迫皇上寵幸張貴妃的呢?”
王淑妃點了點李賢妃的腦子,笑道:“皇上並非太後親生。”
話已至此,王淑妃再未接著說下去。
李賢妃也蹙眉沉默了,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想明白這件事。
——
“噝…”
琅玉宮中傳來一聲輕泣,張貴妃捂著自己被劃傷的手臂,連哭都不敢大聲。
“愛妃,疼嗎?”君修凜坐在羅漢榻上,悠閑的把玩著茶杯蓋,詢問的聲音裏聽不出任何關切之意,仿佛地獄無情的判官在審視犯人一般。
“臣妾……臣妾不疼……能為皇上分憂,是臣妾之幸事。”
就在方才,君修凜來到琅玉宮,張貴妃欣喜接駕,與皇上聊了幾句後,她便把自己從民間搜來的治療男子奇症的藥方拿給君修凜看。
還說藥方中有一記以血為引的方子,她願以身試藥。
君修凜饒有興致的看著藥方,並將刀遞給她,讓張貴妃當場放血。
張貴妃自知騎虎難下,隻能割腕放血。
“過來,讓朕看看。”君修凜喜怒不形於色的向她招了招手。
終於能近距離接近皇上,張貴妃喜不自勝,也顧不上手腕上疼痛,蓮步輕移的走至君修凜麵前。
君修凜伸手一把抓住她受傷的手腕,狠狠的捏著。
張貴妃疼得眼淚汪汪,一抬眼便撞進君修凜極度冷酷,帶著無情嘲諷的俊朗星目中。
他漫不經心的緩緩開口,嗓音溫柔卻無情再次問道:“愛妃,真的不疼嗎?”
“疼……”張貴妃淚眼朦朧,疼得臉色都扭曲了。
君修凜一把甩開她,從康公公手中接過錦帕,慢條斯理的擦著手中的血跡。
如玉石鳴般清潤好聽的嗓音,卻透著無盡的冷漠和深淵般的無情:
“朕也不想看著愛妃如此疼痛,或許,死了便不疼了。”
說罷,他負手款步而去。
獨留張貴妃渾身無力的癱倒在地上,都說帝王喜怒無常,冷漠絕情,可在她眼中的皇上看起來並不是冷漠無情之人啊!
她爹是先帝的太子太保,她也時常進宮隨侍太後,曾多次在禦花園遇見皇上,她曾親眼見過還是皇子時的皇上給一隻受傷的麻雀醫治。
若他是無情之人又怎會在乎弱小的生命?
可這回,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什麼地方惹皇上不開心了,竟讓他說出那些絕情冷漠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