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梓陽毫無疑義的點了點頭，“都聽你的。”
於是，接下來，幾個人采完了花，沈茗夏便讓他們每個人都拿著自己采的花，然後，由負責寫文的男生帶頭，依次讓他們把懺悔文都讀了一遍，她還讓程梓陽錄了視頻，完事後，便放那幾個人走了。
羞辱的目的已經達到，對於這些人，揍他們一頓，遠不如永遠掐著他們的七寸，讓他們始終對自己保持著一顆畏懼之心，來的更有震懾力。
但是，如果，這個社會沒有那麼多對人的規矩和約束，今天，她內心裏真正想要對那五個人做的，絕不止如此而已。
她永遠也不會忘記，以前每次放學看到程梓陽時，他那副害怕見人的眼睛，局促的抓著額前的頭發，想要盡可能擋住自己的樣子，以及，不時會出現在他臉上和身上的淤青。
那些人對程梓陽所做的，她就算加十倍還回去都不為過。
但是，人終究是人，怎麼惡化自己，都變不成畜生。
等那些人走後，沈茗夏故作輕鬆的笑了笑，看著程梓陽，道，“覺得解氣嗎？”
程梓陽亦對著她笑了笑，然後，輕輕的點了點頭。
沈茗夏忽而伸出手來，她的意思很明顯，程梓陽配合著她的動作低頭，任由她將手摸到了他的後腦勺上，輕輕的按了按。
從前放學看到他時，小大人一樣的她，每次一句話不說，卻總會用同樣的動作，無聲的安慰他。
這是他們之間，從小就有的默契。
“程梓陽。”
“嗯？”
沈茗夏的一雙眸子裏，閃爍的光芒忽而變得異常的堅毅，她一字一句的重聲道，“我們都要做更好的自己，永遠都不要放棄自己。”
程梓陽的眼睛，輕而易舉的就跌進了沈茗夏的一雙深眸裏，他心甘情願的墜落在她所散發出來的吸引裏。他彎起唇角，笑著回應她，“好。”
沈茗夏這才滿意的笑開，她扭頭，抬腳繼續往前走。
程梓陽轉回頭，先是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幾個人離開的背影，方才快步跟上沈茗夏。
如果，他把手裏的視頻公布到學校的網站上，那麼以後，這幾個人在學校裏的角色會立馬調換。
他們會在一夜之間，從施害者，變成被霸淩者。
這樣的事情，做還是不做，全在他的一念之間。
他抬起頭來看著沈茗夏走在前麵的背影，很早以前，他就這樣跟在她的身後走了。
這麼些年，如果不是這個瘦小卻充滿力量的堅定背影，一直在前麵引導著他，他恐怕，早就變成另外一個，心裏住著醜陋巨獸的程梓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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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嗎？”程梓陽抬頭看一眼頭頂的烈日，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