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夏？”
“嗯？”
沈茗夏恍然回過神來，便見程梓陽的臉正放大在她的眼前。
他藏在那副黑框大眼鏡後麵的眼睛眨了眨，輕聲問她，“你又在發呆了？中午叫我出去的時候也一直發呆，你今天怎麼，感覺總是恍恍惚惚的呢？茗夏，你是有什麼心事嗎？”
沈茗夏的眼神逃避的躲了一下，被程梓陽敏銳的捕捉到。
她不著痕跡的避掉他的問題，看了看座位前麵已經站起來往下走的人群，佯裝不經意的轉移了話題，“已經到了嗎？”
程梓陽點點頭，沒拆穿她，隻是道，“嗯，車子都停了，咱們到漂流的地方了。”
沈茗夏站起身來，“那我們也下車吧。”說著，她率先起身，離開了座位。
程梓陽擔憂的皺起眉，看了沈茗夏的背影一眼，站起身，跟在她的後麵，就也下了車。
兩人緩緩地朝人群聚集的地方走著，還未走到，沈茗夏卻是就停了下來。
她神色凝重的看著前方，麵露猶豫之色。
“沈茗夏，你自以為灑脫的任性，不過是在由你自己親手，一步步的將程梓陽推向無法挽救的深淵。”
“我們，都會因為你的任性而毀滅。”
沈茗夏的腦海中，持續的回響著這幾句話。
“呃……”她忽然佝僂著身子，伸手按著頭，忍不住痛苦的發出聲音。
程梓陽本就一直在注意著她，見狀，連忙上前來扶著她的肩膀，焦急的詢問她，“茗夏，你怎麼了？”
沈茗夏一手按著突突抽著疼的太陽穴，一手緊緊抓著程梓陽扶著她肩膀的手，獨自強忍了一會兒，那陣疼痛便就過去了。
她站直身體，閉著眼睛深吸一口氣，有氣無力的回應程梓陽的關心，“沒事。”
可她哪裏像是沒事的樣子。
程梓陽再無法淡定的旁觀下去。
他憂心的提議道，“茗夏，我們回去吧。漂流我們改天再來玩就好，你現在的狀態看起來，隻適合跟我回去休息，或者跟我去醫院裏看看。”
說著，就要攙扶著沈茗夏往回走。
“不！”沈茗夏的語氣忽而變得異常的沉重，她抓住他的手，固執的站在原地，搖著頭道， “不能回去。”
“為什麼不能回去？”程梓陽滿心不解的問。
“就是不能回去。”沈茗夏說著，就要甩開程梓陽的手，強行往前走。
程梓陽拉住她的手腕，以身體堵到了她的麵前。
他麵色嚴肅下來，“茗夏，你今天很不對勁，你到底隱瞞了我什麼？你心裏一定有事！”
沈茗夏抿著唇，眼神恍惚的躲避著，不肯再說話。
程梓陽憂慮的看著她蒼白如紙般的臉色，急得眉心都高高隆起成了一座小山峰。
“我......不是真的我......”好半晌，她開口，卻是說了一句，完全沒頭沒腦的話。
頭又開始扯著疼了，她伸手拍了拍腦袋，卻是沒拍兩下，就被程梓陽心疼的捉住了手腕。
“還說沒事？你這樣叫我怎麼能放心你？”他敏銳的目光，一眼洞穿她眼底的慌亂，“什麼叫，你不是真的你？那真的你是誰？”
沈茗夏被程梓陽犀利的眸光，逐漸盯的越來越無處可藏。
但有些事情，不是她不願意說，而是她不能說。
她再無法自圓其說，隻能硬著頭皮，再次打岔道，“漂流就快要開始了，我們趕緊過去吧。”
然而，她踏出去的腳根本還未落下，她整個人卻竟是忽然就懸空了。
“啊！”她驚得大叫了一聲，手腳撲騰著，想要找到一個著力點。
程梓陽有力的胳膊攬在她的腰間，任她撲騰，徑直將她扛到了他的肩膀上。
“今天說什麼，這漂流我也不會再讓你去玩。”程梓陽不由分說，扛著她，就大步流星的往回走。
沈茗夏奮力的撲騰著胳膊腿，“程梓陽，你快放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