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的她沉默了，良久未發一言，隻深深凝視著沈茗夏，平靜的眼眸裏的波光，像深山裏的一湧泉水，無聲無息的流淌著難以探測其深意的暗湧。
沈茗夏輕輕的長出了一口氣。放下某些難以輕易拋卻的執念，對於她來說，或許真的反而是一種解脫。
畢竟，她其實很早就清楚，她注定是要被犧牲的存在。
她釋然的勾了勾唇，想了想，她又道，“不過，我倒還有些疑問，可以問嗎？”
未來的她這會兒竟是意外的好說話，坦然直視著沈茗夏的眼睛，果斷地道，“問吧。”
“為什麼，在記憶空間裏，每次都隻有我有前一天的記憶，而程梓陽卻沒有呢？”沈茗夏懂得越多、腦子裏容納的東西越複雜，她想的就也越多，有些問題，雖然無關緊要，可她就是挺好奇的。
事情到了這種地步，很多真相都已浮出水麵、無可隱藏，未來的她也沒什麼必要再遮遮掩掩下去，便就有問必答的道，“一開始，我們對此也很意外，經過分析研究後，我們一致覺得，應該跟‘量子糾纏’有關。”
“說清楚點。”
“程梓陽的大腦如今隻有腦幹部分還保留著完整的功能，以維持他作為生命體的基本特征，但他腦部的記憶功能已然完全受損，所以，才需要我們通過外部輸入記憶，來刺激他的大腦形成新的腦意識，不僅如此，就連記憶在他的大腦裏進行回憶的過程，也都需要我們通過外部電刺激，輔助他的大腦來一遍一遍的完成。”
“這我知道。”沈茗夏打斷道，示意未來的她不必解釋更多，可以直入主題。
未來的她點點頭，續道，“因為他腦部神經係統近乎毀滅性的壞死，你們這段記憶，在他的大腦裏，無論發生了什麼，理應都不該留下任何的痕跡。通俗點說就是，不管是你，還是程梓陽，都不該有任何關於之前每次回憶過程的記憶。而我們也早早的就預知到了這一點，因而，才會需要我進入記憶世界，以未來的你的身份，提示引導你完成任務目標。但出乎我們預料的是，我們輸入的記憶，在進入程梓陽的大腦後，卻是分成了兩股獨立的意識。”
“兩股獨立的意識？”沈茗夏驚道。
未來的她解釋道，“是的。一股意識，被程梓陽的大腦所承認，已然自行吸收接納，和他腦子裏原本尚存的微弱的腦意識融合在一起，形成了全新的他自己的腦意識。植物人存在一種微意識狀態，並非完全沒有意識，隻是意識非常微弱，遊離在他的大腦之內，可以對外界環境進行模糊的識別，但卻不足以支持他的大腦發出指令，並指使他的身體完成大腦的指令，這你是知道的吧。”
“知道，我曾經查閱過不少相關的書籍資料。”植物人確實存在兩種植物狀態，一種是微意識狀態，一種便是大家所熟知的，完全無意識的狀態。對植物人的治療，一般都是針對微意識狀態的植物人進行的，無意識狀態的植物人，一般不具有任何治療的意義，因為其蘇醒過來的機會，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