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這把年紀了，再不能接受另一個兒子也走上歧路，離她而去了。
“媽，你告訴我，求你告訴我。”趙尋安也紅了眼，抓著趙母的肩膀，執著地問。
趙母頹敗地癱坐在地上，淚流不止。
“你說不出來我可以替你說。”蘇杳杳並沒有覺得他們有多可憐，相比之下，她才是最可憐的那個。
埋藏了多年的秘密，被反複暴露在人前，蘇杳杳卻輕鬆了很多。
“他那樣的渣滓，死了就死了，卻把我害得這麼慘，還讓我朋友替他坐了六年牢，憑什麼？”蘇杳杳情緒有些失控，衝過去揪住趙尋安的衣領，“憑什麼我要變成現在這樣？”
“他喜歡我我就一定要喜歡他嗎？他死了就是最可憐的嗎？”
蘇杳杳攥在趙尋安衣領的手指節泛白，眼淚也控製不住地洶湧而出。
“姐，你別激動。”怕蘇杳杳在情緒激動之下又會犯焦慮症，蘇宵宵趕緊上前抱住她，把人緊緊摟著，小聲地勸，“你先鬆開。”
蘇杳杳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鬆開了趙尋安的衣領，站起來。
而知道了真相的趙尋安卻軟癱在地上了，雙眼無神地盯著地麵，麵色蒼白，呼吸微弱，仿佛被凍住了一般。
趙母趴在病床上，失聲痛哭，再一次聽到關於大兒子的事，她還是無法接受。
不止趙尋安，趙母也想不通，好好的兒子怎麼會走到那樣的地步？
不管是在大人，還是老師眼裏，趙尋南都是一個好孩子。不讓大人操心，還會主動分擔家庭的經濟壓力。
當時趙母以為，兩個兒子是上天給她的補償。沒有好丈夫，還有兩個好兒子。
最初得知趙尋南騷擾蘇杳杳，甚至想要強|暴她的時候，趙母是一千一萬個不相信的，要不是證據充分，她絕對會鬧到底。
事實擺在眼前，她不願意，也不得不相信。
“媽……”趙尋安靈魂出走許久，再回歸時，嗓子有些啞，“是真的嗎？”
趙母沒法回答，盡管心裏很清楚，嘴上卻還是不願意程承認，或者隻是說不出口。
沉默算是承認了。
趙尋安看了蘇宵宵一眼，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這幾年的籌謀、掙紮、痛苦，到頭來成了一場徹頭徹尾的笑話。
他不知道應該如何麵對，這太匪夷所思了。
蘇宵宵的注意力全在蘇杳杳身上，完全沒理會趙尋安，小聲地安撫著蘇杳杳的情緒。
作為唯一的旁觀者，隻有寧爭馳這時候頭腦是清醒的。
“既然你都知道了，現在帶著你媽離開，別出現在她們眼前，髒了她們的眼睛。”寧爭馳冷聲趕人。
接受了劇烈的心理撞擊之後，趙尋安一時間無法思考，隻能接受。
傷心過度的趙母哭得幾近昏厥，幾乎是被趙尋安抱著往病房外走的。
蘇宵宵完全沒有在意那母子兩，該說的都已經說清楚了，她不想再多費口舌，而且姐姐的情況讓她很擔憂。
直到趙尋安走到門口，喊了一聲她的名字，她才抬起頭。
趙尋安看著蘇宵宵，嘴唇張合了好幾次，才最終說出：“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