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金海個頭不高,上了年紀後,看上去比何萍還要矮一些。
寸頭國字臉,看上去有些憨厚,隻是那雙眼睛,透著精明。
從一個農村小夥,混到現在的億萬身家,身上是有幾把刷子的。
見到何萍後,他先是眼睛一亮,隨後佯裝生氣,不忿地‘哼’了一聲。
“你這個丫頭,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這麼久不來看我,來了也不提前說,你心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叔。”
何萍走上前,摟著何金海的胳膊,開始撒嬌:“花兒今天突然叫我來的,她說你出去了,我怕你忙,就沒告訴你。”
何金海嚴肅得表情柔和下來,被何萍攙著,坐在了沙發上。
“最近有沒有談對象?”
何萍淺笑著搖頭。
“我覺得青融就不錯,最主要是知根知底,他要是敢欺負你,我給他腿打折。”
何萍給何花使了個眼色,她立馬心領神會。
“爹啊,誰是你閨女啊,你怎麼老管萍萍,我就比她小幾個月,你怎麼不操心操心我的人生大事。”
何花一臉委屈,扭扭捏捏的模樣,像是在爭寵。
何萍心中暗笑,其實她也挺適合去演戲的。
何金海的目光,隻在何花身上停留了一秒,隨後嫌棄地移開。
“滾一邊去。”何金海掏出煙盒,何萍立馬拿過火機,給他點上。
何金海給了何萍一個笑臉,順便白了自己親閨女一眼。
“看你就煩!”
他吐了口煙,身體轉向何萍,語重心長地說:“青融呢,性子是有點木訥,你要是實在不喜歡也沒關係。”
何萍很有眼力見,找了個一次性紙杯,倒了點水,捧到手上,遞到何金海跟前。
對麵的何花,看得直翻白眼。
“叔要求不高,找個踏實的,對你好的,沒有錢也沒關係,咱家有幾套房,到時候你挑一套。”
這幾年,每次見了何金海,翻來覆去說的都是這些。
同樣的話,何萍聽到過很多次,但每次聽,鼻子都會發酸。
“叔,不用......”
何金海按滅煙蒂,氣呼呼得‘哼’了一聲。
何萍與何花眼神交流片刻,下一句,何金海要說什麼,她倆心裏明鏡似的。
“你這孩子打小就這麼倔,跟你爸一樣。”
何萍幹笑兩聲,下麵要回憶往昔了。
“我當年來陽城的路費,還是你爸給的,他就希望你跟小濤,能安安穩穩過一輩子,小濤那你已經替你爸完成心願了,你的人生大事,當然得叔管。”
何金海這些年,心裏一直壓著塊大石頭。
當年何萍爸爸沒的時候,他算是有點小錢,要供何萍兄妹倆上學,結果沒攔住,何萍退學了,跟他來了陽城。
後來何萍又跑去做什麼模特,他還是沒攔住。
再後來很多事,何金海都不攔了,一切隨她去,他隻要做好她的後盾就可以。
給何花買房時,也給打算給何萍買一套,最後這孩子說什麼都不要。
何金海氣得罵了好多天,何萍最後也沒鬆口。
他知道,何萍看著乖巧聽話,其實性子很擰巴,她不想成為任何人的麻煩!
何萍低著頭,沉默不語。
何花連忙出來打圓場,她走到何金海跟前坐下,摟著他的胳膊。
“爸,這些陳年往事,我倆都聽得耳朵起繭子了,萍萍心裏有數。”
何金海掃了眼低著頭的何萍,歎了口氣,煩躁地說:“懶得管你們。”
何金海絮絮叨叨,把兩人數落了一個多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