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寅回來後，確實沒難為方姨。
隻是方姨煲的湯，他一概不喝，閑聊間還總是提起他流鼻血的事情，嚇得方姨話都少了。
這下可苦了何萍，麵對他經常性的冷嘲熱諷，心裏氣得要死，卻隻能賠笑臉。
薑寅不依不饒，軟硬兼施讓何萍答應元旦那天，跟他回老宅見老爺子。
接下來的幾天，何萍一想到要去見薑老爺子，就莫名的心慌。
奈何兩人婚前協議裏，白紙黑字的寫著，要幫薑寅應付家裏人，她也隻能硬著頭皮去。
明天就是元旦假期，許多公司提前放了半天假，何萍挑了這個檔口，請許青吃了個飯。
寒流都沒有阻擋過節的興致，到處都是人滿為患，興許是兩人習慣了獨處，極度不適應這樣熱鬧的環境。
草草吃完飯，閑聊兩句，便各回各家了。
何萍到家時，薑寅還沒有回來，她神情懨懨地和方姨老兩口打了招呼，便直接回了自己房間。
坐在床頭發呆了一會兒，機械性地洗了個澡，又機械性地走完護膚流程。
一切收拾妥當，她早早的鑽了被窩。
她側躺在床上，望著那盞散發著橘黃色光芒的床頭燈，眼眸在出神與回神之間斡旋。
每年元旦那天，何金海總要團聚一下。
隻是今年，多了許多人。
何花的爺爺奶奶，前幾天從老家接了過來，她隔壁市的叔叔和姑姑聞訊而來。
為了顧及弟妹，何金海無奈選擇在跨年夜這天聚一下。
一想到要見這麼多人，何萍心裏有些抵觸，除了何花父女，她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老家的人了。
她在心裏，不斷想象明天他們會說哪些話，她要怎麼回答，才能得體地應付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昏暗燈光下，她驀然手掌蓋住眼睛，而後身體顫抖不已......
——
這一年的最後一天，何萍睡到日上三竿，才從床上爬起來洗漱。
她站在盥洗台前，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發愣。
泛白的臉龐上，頂著一雙紅腫的眼睛，眸中黯淡無光，雞窩似得頭發。
無精打采的模樣，看起來像是被人蹂躪了一晚上。
深吸一口氣，何萍努力地把兩頰提起，嘴角瞬間勾起一抹弧度。
看似得體的笑容裏，夾雜著一絲疲倦。
洗漱完，她慢悠悠地走到衣帽間，對著滿屋子的衣服，一時不知道該穿哪件好。
忽然想起前幾天，給何花爺爺奶奶買的那堆東西，她開始犯難。
開車去，擔心被何金海看到，打車去，大包小包的屬實不方便。
她更不好意思麻煩薑寅，開車送她過去。
躊躇再三，她從睡衣兜裏掏出手機，給何花打了個電話。
“幹嘛？”聽筒裏，何花鼻音很重，像是還沒有睡醒。
何萍：“來接我啊，買了一堆東西，打車不方便。”
“滾吧。”何花罵了一聲，而後伸了個懶腰，“你自己有車，幹嘛還讓我接？”
何萍仰起臉，舒展了下肩膀，“祖宗，那輛車被我叔看到，我說得清楚嗎？”
一輛G63，落地價300多個W，她一個十八線，哪裏買得起。
若是被何金海看見，指定又是一場長達數個小時的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