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淩醒來的時候隻覺得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見。
他在什麼地方？為什麼會這麼黑？
然後，慢慢的，他記起了自己之前的最後記憶，似乎是在包廂之中。
莫老爺子在那裏要他做選擇，最後，他的選擇是能被揍，但是不能做背叛君虞的事情。
再然後呢？哦，是了，再然後，是無數的拳腳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疼，當時的印象似乎隻剩下疼，最後……便是徹底的失去意識吧？
而在那時候他似乎還聽見了莫君虞的聲音，君虞終究是不舍得他，所以很快的去見他了吧？
因為對方去找了自己，所以，他才能沒有被打死。
想到這兒，東方淩越發覺得自己腦袋部位隱隱作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覺得這麼疼？
最讓他奇怪的是，除了疼之外，為什麼房間裏這麼的黑？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另外，最奇怪的是，君虞呢？“君虞？”
試探的，東方淩喚了聲，在出口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喉嚨幹澀的可以。
“東方淩，你醒了……”這是莫君虞有些欣喜的聲音。
東方淩覺得奇怪，對方就在他麵前？可是，為什麼他看不見？
剛想出口問，卻是猛然想起幾年前的一件事。
那時候，自己任務受傷，雙目有過短暫的失明，雖然那時候持續的時間隻有三天左右，但是，他是知道的。
也清楚的記得醫生告訴過他，要盡量避免以後自己頭部受傷。
可是，在包廂裏，有個人打中了他的頭部……
“東方淩？”見東方淩沉默，莫君虞擔憂的喚了聲。一隻手也跟著搭上了對方的額頭。
東方淩微微的扯了扯嘴角。“沒事，口渴了。”
莫君虞舒了口氣，趕忙倒了一杯溫水過來，“你躺著，我拿吸管。”
說完，插上吸管送到了東方淩嘴邊，不過稍微有一點點距離。
東方淩沒有動。
莫君虞以為對方擔心水溫的問題，連忙道：“放心吧，不燙。”
東方淩淡淡道：“將吸管送到我嘴唇上。”
莫君虞瞪了瞪，而後，猛的瞪大了雙眼。“你……你說什麼？”他的聲音有些顫抖了起來。
東方淩微微苦笑。“我的眼睛好像看不見了。”
莫君虞的唇瓣抖了抖，那一瞬間，水杯都差點打翻在了地上。
“你……”
東方淩淡淡的勾了勾嘴角。“這樣的情況以前也有過一次，這一次會多久我就不知道了。”
莫君虞低下了頭，隻覺得心髒的部位被狠狠的撞擊了下、
東方淩聽不到莫君虞的聲音，但是聰明如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對方現在心裏的複雜，隻能微微苦笑說：“我都不擔心了，你也別多想了，應院長怎麼說？”
莫君虞還是沒說話，他此時隻覺得腦子很亂，他聽見了東方淩在說話，但是，隻感覺什麼都說不出來。
他張了張嘴巴，卻是忽然覺得自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很混亂，非常的混亂……
“君虞？”東方淩苦笑的再度喚了聲，而後輕輕的道。“我現在看不見你臉上是什麼表情，你別讓我擔心好嗎？”
莫君虞聞言猛的震了震，放下水杯，握住了東方淩的手。“對不起，對不起，我……”
“傻瓜。”東方淩笑罵了聲，“說什麼對不起，這是意外，不關你的事。”
莫君虞低下了頭，人在東方淩床頭跟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一臉的頹喪。
東方淩雖然看不見，但是也知道對方現在臉色一定很難看，隻好道：“我很口渴了……”
莫君虞眨了眨眼，下一刻，習慣的一頭到了東方淩的唇邊。
東方淩微微側過臉頰，貪婪的吸吮了起那溫水，如此，一直喝完大半杯才停止。
“還要嗎？”莫君虞輕輕的問。
東方淩微微的搖了搖頭。“不用了，君虞……你不用去公司麼？”
“你認為我現在還有心情工作麼？”莫君虞的聲音很低。
東方淩略略苦笑，這人啊……“可是……”
“沒有可是。”莫君虞打斷對方。“我會在這裏陪著你，一直到你康複為止。”他這麼說著，那味道，是斬釘截鐵不容任何人反對的。
東方淩微微頓了頓，而後忍不住苦笑道：“有專業護工的……”
“你嫌我做的沒有人家好嗎？”莫君虞幽幽的。
東方淩搖頭。“怎麼會……我隻是不想你覺得欠著我什麼一樣……君虞，我的眼睛什麼時候好還不知道，也許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你不能總是留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