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丁夏在一旁遠遠瞧著周璟淮的各路親戚哭完周父後,又笑著聚在一堆嗑著瓜子。
她站在那聽著二胡淒淒涼涼地拉,直到殯儀車停在了大門口。
喪禮沒有大辦。
丁霄說:“周父辦喪事的錢都是借的,從前他爸爸留下來的積蓄,在治療過程中已經花得一幹二淨了。”
丁夏沒吭聲,她暗暗想,周璟淮那麼優秀,還怕以後掙不到錢。
隨著周璟淮上了車,送周父最後一程,隻留下幾個至親的親戚,其他人也逐漸散去。
丁霄問她,“你走不走?”
丁夏偏過頭,“你不走,我為什麼要走?”
“我是他朋友啊。”
“我是他...”丁夏頓了下,“學生。”
丁霄笑道:“你還挺有良心。”
“謝謝。”
兩人就那樣搬著木椅凳坐在大門前等周璟淮。
“哥。”丁夏不遠處鬱鬱蔥蔥的樟樹,她仰著頭數上麵停著麻雀,“你跟璟淮哥為什麼關係那麼好?”
丁霄短暫的思考了幾秒,“剛進明川那會兒,周璟淮家裏還沒出事,他長得帥,家裏也有點錢,不少人都想巴結他。”
丁夏訥訥地看他,“也包括你?”
“怎麼可能。”丁霄眼一瞥,身子往後靠,“巴結他的不僅有男生,還有女生,我當時作為他唯一還有良知的室友,不顧各種花言巧語,為他擋住了不少情書。”
“當時我幫忙遞份情書,就是一百塊,要是再順便搭個線,那個好處特別豐厚。”
丁霄做了個數錢的手勢,隨後,他收回手插到兜裏,“不過我都拒絕了”
“畢竟那時候我也不差錢,其次...”丁霄笑道,“當時我也不服,憑什麼讓我當工具人,這種事我才不幹。”
說到底,是丁霄那死倔的脾氣讓周璟淮看對了眼。
在所有人都在奉承周璟淮的時候,隻有丁霄抱著洗臉盆滿臉不耐煩地說,“哥們,你能不能收斂一點,也不怕人嫉妒你。”
但也能在周璟淮落魄後,把背後詆毀他的人揍得跪地求饒。
大概快到傍晚,周璟淮回到了殯儀館,他見丁霄和丁夏還在那等著,便快步走上前去,“你們還沒走?”
丁霄悠悠的說,“這裏風景不錯,看看風景。”
丁夏覺得他有病。
三人開了兩輛車,丁霄叫丁夏跟自己坐一輛。
她抿了抿嘴,不情願的上了自家的車。
丁霄係好安全帶,回頭瞥了眼丁夏,見她鼓著個臉,還瞪人,摸不著頭腦,“咋的,我又怎麼惹你了?”
丁夏白了他一眼,別過頭當沒聽見。
一路上,丁霄與丁夏無話可說,終於受不了了,他打開了音樂,又瞥了眼後視鏡,“待會兒送你先回去,你一天都沒學習了,媽知道了準削我。”
終於丁夏開了口,“那你們呢?”
“你管我們。”
沉默片刻,也許是覺得自己的態度不符合他那三好哥哥的形象,丁霄還是跟她解釋了,“我們還要去趟托養所,畢竟他們失職了,這事總得解決。”
親人去世的第一時間沒有在場,連著四天才告知,這事並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