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焰青沒有待太久,從包裏掏出了那個一直待在最下麵的車鑰匙,放在了段否家的茶幾上,起身離去了。
也許是她太衝動了。
今天下午,柳懷溶接到電話,說是有電影劇組想要跟她們洽談一些相關合作事宜,晚上,段否就對她開了口。
怎麼不算是一種命運的安排呢?
但這件事情一連過了幾天,都沒有其他動靜,反倒是八音盒劇團的負責人,又一次接到了電影劇組的合作意向。
是為了商量電影《夜天鵝》與舞劇《小美人魚》的合作。
要知道,《小美人魚》這部舞劇製作初期十分不被看好,如果能夠借電影的勢,順水推舟宣傳一波,吸引更多的人來看,吸引更多的人愛上芭蕾,那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故而這一決策,在經過主創團隊的同意後,順理成章地簽約了。
在這次日。
段否來按1801的門鈴,施焰青已經穿戴整齊地坐在餐桌上吃早餐,開門的時候嘴裏銜著一塊全麥麵包。
“舅舅,早啊。”
“導演聯係我,雖然基本確定了,但還是要試鏡走個流程。”
“現在麼?”
“現在。”
“你等我一會兒。”施焰青口中說道,當即轉身奔回房中。
段否點了點頭,看著她跑進門收拾東西的模樣,嘴角揚起了連自己都沒發現的一點弧度。
天知道,他昨天在施焰青走後,跟程誨鑒說明此事的時候,被多麼尖銳又挑釁地嘲笑了。
程誨鑒說就知道他按捺不住。
他懶得解釋。
施焰青蹁躚若蝴蝶的身影再次出現在他視線範圍內,輕鬆休閑的裙裝十分襯她白皙的皮膚,左側靠近胸膛的位置有一枚不突兀的白山茶胸針。
段否目光含笑。
看來她很喜歡。
施焰青大約及腰的頭發披散著,更凸顯氣質上的清貴優雅。
她看了眼自己的狀態,確定沒有任何形象上的問題,才道:“走吧,舅舅。”
跟段否在一起的施焰青,總顯得更小女孩一些。
到了試鏡場地,兩人是一起推門進的。
就是一個普通的,空曠的白房間,擺著一張長桌,坐了三個人,最旁邊還有一個空位,那是給段否坐的。
其中那個戴眼鏡的男人把試鏡片段遞給了她。
上麵有女主角張卻引的簡潔人設。
是一個極度熱愛芭蕾的女人。
這場戲並沒有過多的言語,寥寥幾句,更多的重點在於她深夜裏孤獨到極致的舞。
施焰青大致理解了一下,放下了劇本,然後當著眾人的麵,從帆布袋裏掏出了一雙芭蕾舞鞋換上。
她站定,開始想象周圍是空曠無人的廢棄公園,蕭瑟又淒涼。
“如果能永遠跳舞,我願意做八音盒裏的人偶。”
她的聲音很輕,帶著一股悲涼的希冀,放在安靜的環境裏並不突兀。
話音剛落下,她便垂下了修長的脖頸,跳了一小段《生命春詩》裏的片段,所傳達出的情感無比地貼和當下女主角的心境,孤芳自賞,顧影自憐。
最後一個芭蕾動作停止之時,施焰青抬起眼睛,毫無預兆地對上了段否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