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焰青公寓不遠處有家大型超市，省得他倆再多繞路了。
段否推車，施焰青跟在他身後，大約半步距離，兩人直奔蔬菜區。
“晚上想吃什麼？”
“沒想好。”
施焰青這麼說著，自顧丟了兩盒番茄進購物車，緊接著挑了兩顆土豆。
負責做飯的反正是段否，她不需要思考什麼菜品搭配。
她隻是挑自己想吃的。
段否反倒成了那個跟在施焰青屁股後麵的人了，一步一趨，寸步不離。
行過一顆顆壘放整齊的栗子南瓜時，施焰青十分果斷地跳過了這個區域，繼而去挑了些許時蔬。
段否跟著她，在心底製定了一張晚飯的菜單，熟稔地開始挑選配菜，一壁同她說道：“吃不吃糖醋小排？”
“吃！”
“好。”段否瞥過一眼，伸手按住她的手腕，另一隻手掌從容地接過人手中的洋蔥放回去。
兩人距離一時間縮短了許多。
“這個，不納入晚飯菜單。”
施焰青感覺得到耳尖灑下一道若有似無的溫熱，身子很明顯地僵了一下，木訥地噢了兩聲。
段否不察似的，敲了她腦門，“別發呆，去，另推一輛車，買點喜歡吃的。”
她沒應，卻是立刻側身逃跑了，烏黑的發掩住發紅的耳尖。
她的小舅舅，真是個……會勾引人的男狐狸精。
她深呼吸了幾下，等心情平複下來之後，才老實地推了輛新車，去逛零食區了。她挑了一車，什麼薯片、曲奇、追劇零嘴，還有兩桶冰淇淋。
都是高熱量。
她現在在籌備舞劇期間，按理說是不能吃的，但她就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手。
等她到收銀台和段否彙合的時候，他已經先行站在收銀台前結賬了，口罩始終沒有摘下來。
她一瞬間就明白了段否的用意。
段否國民度太高，為了避免緋聞，和後續為澄清曝光舅甥身份影響電影，還是不要過多地並肩出現在公共場合比較好。
站在收銀台旁的售貨架時，施焰青瞥了一眼，鬼使神差地拿了一盒糖一並結算了，才拎著一大堆東西去找段否。
人正在車前等著，後備箱還沒關。
段否極為自然地從她手中接過東西，眼神落在她被勒紅的指節，沒有說什麼。
下次還是他自己一個人出來買好了。
入了深秋，天暗得快。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段否在的緣故，施焰青這兩天已經愈發沒有被跟蹤的不安全感，反而有些回到幾年前的錯覺。
大約，她昏頭了？
她上車，一路無言，順理成章地進了她小舅舅的房子裏，踩上小羊拖鞋進去，馬不停蹄地將冰淇淋放入冰箱，餘下的事情都不用她操心了。
這是施焰青與段否一貫的相處方式。
段否這個家，雖然搬進來時倉促，現在卻是像模像樣了。
開放式廚房裏鍋碗瓢盆一應俱全。
綜藝節目沒什麼好看，尷尬得不行的幽默梗，施焰青看了許久，直犯困，靠在沙發上轉了個方向，對著段否。
她就這麼撐著眼皮，看段否在廚房忙碌。
舅舅是什麼時候學會做飯的呢？
施焰青這麼回想著，思緒又要飄遠了。
好像是她剛和段否住的那段日子。
那個時候她剛到段家不久，還沒從段燼雪的陰影裏走出來，不願意吃別人做的飯菜，對外界的一切都是抗拒、排斥，唯有對段否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