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焰青天剛亮不久就收拾好了，踩著略有沉重的步伐前往劇組，有個紮著高馬尾的女孩湊到她身邊，手中還端著一個很可愛的小黃人保溫杯。
“焰青姐嗎？我是小可，以後就是你在劇組的私人助理啦。”
她知道，是段否給她找的人。
小可看起來剛剛大學畢業，很有活力，嘰嘰喳喳地圍著施焰青轉。一會兒問要不要喝水，一會兒又問要不要暖貼、充電寶，看得施焰青沒由來地發笑。
“都不用，有需要我會叫你的。”
“噢噢。”小可登時收了聲，跟在她身後，給她指了指停在某處的一輛銀色房車，“那個是我們的車。段影帝說你不能沒有休息的地方。”
又是段否。
平心而論，她現在不太想聽見關於他的事情，但每每這種時候，他們總是不可避免地要接觸。
淩晨的那個夢，施焰青最終還是把原因歸咎到了芭蕾這一原因上，她想也許是自己因為芭蕾聲名大噪，才惹得媽媽不開心了。
可她沒有辦法屏蔽那句話。
她也忍不住想，是不是因為自己還不夠愛段否？
可她還要怎麼去愛小舅舅呢，她已經把這種感情扭曲成了這種境地。
施焰青牽強地扯起了唇角，本來就清冷憂鬱的氣質更加濃重了。
“好，我知道了。”
小可圓溜溜的眼睛裏裝滿小心翼翼，“焰青姐，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呀？”
“沒事，昨晚沒睡好。”
她也不想對眼前這個青澀的女孩擺臉色，調整了一下狀態，揚起一個更為安撫的笑。
程誨鑒坐在不遠處，衝著施焰青喊了一嗓。
“女主角，幹什麼呢？過來！”
他身邊就坐著段否，他發型早在幾天前就根據人設需要剃成了板寸，一下子整個人的氣質都顯得更加淩厲了不少，有一股不羈的氣息。
此時，段否手中正拿著劇本，沒注意到動靜似的，一動不動。
施焰青走近前去，等著程誨鑒給她指了個化妝師。
其實按照排片，今天施焰青沒戲，她來片場是為了定妝的。進組進得匆忙，過去半個月劇組沒顧上這件事，一拖再拖也就留到了開機後。
坐在化妝台前時，她還在對著鏡子發呆想段否的造型。
那的確就是《夜天鵝》原著之中描寫的程空了。
程空了家中是信佛的，老年癡呆的奶奶幾度要送他去和尚廟裏，被義正辭嚴的拒絕了。最後程空了留了個板寸頭，就算是全了奶奶的一個心願，一直沒換過。
段否的臉型幾乎沒有短板，很適合寸頭，把麵部線條凸出得硬朗了許多。看不出歲月痕跡的臉上，不做表情的時候眉眼變得更凶冷，隻有這點和程空了不太符合。
總體來說，作為一個讀者，她是十分認可段否這個男主角的。
隻是，大家也會滿意她嗎？
施焰青抬眼，觀察著自己。
鏡中的她，琥珀色的眼睛澄澈清明，流淌著淡淡的愁緒。眉型被修飾得更為工整，像是兩條彎月，鼻子挺巧，唇瓣紅潤飽滿。她眼尾的那顆紅痣沒有被化妝師刻意地遮蓋，而是給眉眼做了加法，有意無意地弱化了這顆太過奪目的紅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