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節課結束後,虞嫿的名氣在藝術係學生耳朵裏傳了個遍。
什麼“低調內斂的天才”“潛心作畫的大神”都安在了她的頭上。
華都大學對學生需求的考慮堪稱周到,藝術樓美術館的一角特意撥給了學生,用於展示優秀學生作品,作品由學生同意、老師審核後便可展覽。
展區的空間不大,所以能登上展覽的作品少之又少,作品能在學生展區展覽的人,是同學們心中公認的大神。
之前展出的作品均為校級以上的學生參賽作品,多以油畫水彩為主,而如今展覽區多了一幅水墨山水畫,顯得格外吸睛。
對其麵露驚豔、嘖嘖感歎的同學不計其數,有好奇人一問內情,知情人心情複雜地解答,“這是虞嫿同學的暑假作業,她用小半天完成的。”
“我靠……恐怖如斯!之前竟然沒有聽過她的大名!”
“不知道這位大佬長什麼樣,要是才貌雙全我真的會嫉妒。”
有人安慰,“上帝是公平的——”
知情人站在窗前一指,“大榕樹下那個穿白色長裙的就是。”
幾人抬頭一望,高大的榕樹鬱鬱蔥蔥,十幾個學生圍在一起似乎在討論什麼,有一人靜靜立在外圍,上品烏緞般的黑發垂順,身段窈窕。雖身著一襲素色長裙,卻有一種矜貴穠麗之美。
剛才安慰人的同學驚豔抽氣,不甚唏噓,“上帝是公平的,她擁有美貌和才華的同時,還失去了醜陋和平庸。”
虞嫿似是感受到了目光,側過頭來,小半張羊脂玉似的臉沐浴在陽光中。
“怎麼了?”室友田甜問。
虞嫿收回探究的視線,回答,“沒什麼。”
大翎講究尊卑有序,階級製度鮮明,她貴為公主,能大喇喇盯著她看的人少之又少,她來到這個世界半月也不甚習慣被人直視。
現在正逢開學季,大一新生也將在半個月後入學,學生會和社團正在準備迎新晚會,田甜作為學生會的幹部自然也加入了今天到的討論。
虞嫿對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充滿好奇,是跟著田甜來湊熱鬧的。
在田甜報好獨舞節目後,虞嫿包裏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她不甚熟練地在屏幕上一劃。
劃反了,鈴聲戛然而止。
虞嫿頓了兩三秒才察覺問題,在響鈴再一次響起時往“接聽”那一邊一劃。
電話接通後對麵傳來暴躁的中年男人聲音,“反了你了,敢掛我的電話?!”
虞嫿斂眸,說不出的清貴雍容,她慢吞吞道,“剛才是不小心掛斷的。”
中年男人怒氣未減,“你有什麼用?!明天……”
虞嫿嗓音裏甚至帶著清淺笑意,“這一次才是故意掛的。”
話音剛落,她幹脆利落地掛掉了電話。
衛宅。
衛父臉色漲紅,將手機狠狠砸在牆上。
幾分鍾後,他不知想到了什麼,忍著滿腔怒意用另一部手機撥出電話。
“嫿嫿,別鬧脾氣,明天回家一趟。”
虞嫿輕笑,“我還以為你不會好好說話呢。”
衛父氣得撂了電話,又砸碎一部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