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嫿伸手用指腹摩挲了一下紅琥珀耳墜,唇角上翹,“您聽錯了吧。”
“陸總,這是藍宏科技的最終收購案……”陸清宴抬手,掌心對外,那是一個長期處於上位者身份的人不容置喙地暫停動作。
特助立馬噤了聲,將方案放到了辦公桌上,同時抬眼飛快地瞥了一眼陸清宴,一如既往的冷清疏離,眉眼中卻有不易察覺的笑意。
陸清宴右手不斷摩挲著佛珠上刻著的繁複經文,嗓音依舊冷峭,“是麼?”
虞嫿對借用陸清宴名聲作威作福的事情毫不心虛,回答得幹脆利索,“當然。”
“打電話給我做什麼?遇到麻煩了?”
“沒有,打錯了。”虞嫿臉不紅心不跳地撒了謊,打算以客套的話術結束對話,“多謝您的關心,有時間請您吃飯,下次聊,拜拜~”
一口氣流利地說完,她正要掛斷電話,卻聽陸清宴語氣淡淡,“有時間,現在。”
虞嫿頓了兩秒,懷疑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問題。
不然堂堂陸家家主,怎麼會聽不出來她隻是在客套而已?
竟然還真答應了,腆著臉來訛她的請客?
但總歸是自己說出來的話,借用名號狐假虎威的事說到底也是她虧欠了陸清宴,念此,虞嫿調整好心態,“那您先準備一下,我定好餐廳後地址發您。”
Amour chaud餐廳內。
來來往往的侍應生配備統一的馬甲領結,單手托著圓盤為客人服務,鋼琴師在現場演奏的《D大調卡農》堆疊起伏,溫柔緩和。
餐桌上擺著一大簇心形紅玫瑰,尤加利葉穿插其間,再綴上簌簌滿天星,浪漫又夢幻。
虞嫿輕啜了一口侍應生倒的香檳,刺激的酒味頓時彌漫口腔,從小培養出的矜貴涵養還是讓她生生將這口酒咽了下去,並麵上不顯情緒。
再看桌上的菜式,焗蝸牛,牛蛙,生蠔……每一個都讓她難以下口。
虞嫿對華都餐廳不算熟悉,特意問了藝術團的師姐,師姐知道她要請異性吃飯後格外熱情,傾情推薦了這家餐廳。
她又看了看評價,覺得各方麵都不錯,便財大氣粗地訂了豪華套餐。
虞嫿隻嚐了一口焦糖布丁,眼神落在了麵前的那一整塊菲力牛排上。
得益於看電視劇的功勞,她知道吃法餐需要刀叉,可問題在於她尚且沒有學會用刀叉切牛排。
侍應生看出了這位貌美客人的遲疑,不過由於她身上有一種華貴雍容的氣場,他也沒有想到客人不會用刀叉,反而以為她被人伺候慣了。
他主動詢問,“需要幫您切好嗎?”
虞嫿略一抬眼,“謝謝。”
侍應生正要動手,陸清宴不鹹不淡地撩起眼皮,將自己剛切好的牛排推到了虞嫿麵前,換走了她那一份。
做完這一係列動作,他絲毫沒有覺得哪裏不對,甚至還用公筷給虞嫿夾了一塊紅酒燉牛肉,“這道菜沒有酒味,應該合你的胃口。”
虞嫿夾起牛肉緩緩咀嚼,咽下後單手撐著臉,似笑非笑地看著陸清宴,“陸先生對我還真是……非同一般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