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冷靜自持的男人,竟然也有如此驚慌失措的一天。
虞嫿的心尖彌漫上一層細細密密的情緒。
她的手微微一動,撫摸上了男人的脊背,如同哄小孩兒似的輕輕拍了拍,“我這不是沒事兒嗎?”
就算陸清宴的人趕不到,她也有把握把三個人製服。
陸清宴重重呼出一口氣,鬆開手,捧著她臉吻了吻眉心。
特警們眼觀鼻鼻觀心,假裝沒有看到這位大佬和愛人的親昵舉動。
半小時前他們接到上麵調令,前來解救這位大佬的愛人,上麵還格外強調,任務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本以為麵對的是什麼窮凶極惡之徒,沒想到就這?
廢棄工廠在郊區,外麵是鬱鬱蔥蔥的雜草和一片淺淺的池塘。
天幕中一片橘黃的落日餘暉,熱烈燦爛得如同油畫。
雜草叢中有一枝野百合開得正好,潔白細膩的花朵也染上了一點金色。
虞嫿多看了兩眼,隨口道,“花挺好看。”
陸清宴抬頭望了一眼,用指腹蹭了蹭她的臉頰,嗓音溫柔得不可思議,“我給你摘。”
說罷,他那雙手工皮鞋踏入了泥土中,西裝穿過雜草,摘下了那一枝野百合。
衛玉姝聽到這道聲音,不可置信地抬頭。
她不是沒有見過陸清宴,在她的印象中,他永遠都是高高在上、薄涼冰冷的,仿佛一具沒有喜怒哀樂的機器人。
竟然會對一個女人溫柔到這種地步?
更何況外界對他的印象是雅正守禮,然而就是這樣一個男人,竟然不懼外界的議論,和自己侄子的前未婚妻在一起了。
衛玉姝心裏忍不住冒起嫉妒的火。
憑什麼每一個男人都能被虞嫿吸引?
憑什麼她想要什麼就有什麼,而她卻要承受父親出軌,母親抑鬱,她自己也即將入獄?
自己入獄後,陸清宴和虞嫿一定會上下叮囑,不會讓她好過的。
她一輩子都要被鎖在裏麵了!
人到極致絕望的時候,會忽然生出許多勇氣來。
在特警吆喝衛玉姝上車時,她忽地如同發瘋般直直地衝向虞嫿,伸手狠狠地推了她一把。
所有人都沒有料到。
衛玉姝身上的凶器已經被繳了,並不會對虞嫿造成巨大傷害。
她身後是一片淺淺的池塘,掉下去不會有生命危險。
但不知為何,距離虞嫿幾米之外的陸清宴心底忽然升起一股巨大的恐慌來。
和他接到虞嫿被龔晉等人綁走的消息時一般劇烈。
手中剛摘的野百合掉落。
他的心跳重重抬起又狠狠落下,男人不顧一切地衝向了虞嫿。
知是不是體內還有殘留乙醚的緣故,虞嫿總覺得倦怠感又返潮似的往上湧。
她看著衛玉姝急速朝著她衝過來,本能地側身,但依舊被她撲倒,兩人跌落進池塘中,掀起一片水花。
保鏢們立馬下水去救人。
陸清宴幾乎是和他們一同下去的。
衛玉姝嗆了幾口水,卻如同失心瘋地大笑起來,她罵罵咧咧,“你也有這麼狼狽的一天啊虞嫿,你是不是要被我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