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桃夭夭起身去了樓上。

羅文靖眼神裏的亮光在慢慢沉寂下去,逐漸變得暮色沉藹下來,仿佛精神氣都被抽走了。

桃夭夭抱著一個小箱子走了下來,放在羅文靖麵前。

“這是她留下的東西,你可以帶走看看。”

羅文靖手指顫抖的摸著放在麵前的箱子,眼睛一點點紅了下去。

“你···你不願意認我嗎?”

小心翼翼地詢問,連語氣都放的很低,似乎是生怕自己會驚擾到她。

桃夭夭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沉默了下來。

羅文靖一直挺直的腰身彎了下來,就連臉色又蒼白了兩分。

看著他這樣,桃夭夭有些不忍心,眼睛也莫名紅了起來。

羅文靖抱起箱子,最後深深看了一眼桃夭夭,眼神有不舍,有留戀,有愧疚,最後定格在溫柔。

“我···我··我有空就來看你,你好好養身體,”

說著,人就顫顫巍巍的走了出去,羅睦想要說些什麼,張張嘴,還是收了回去,隻是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桃夭夭,就追了出去。

桃夭夭抓緊聶沉的手,心中有些不好過起來。

聶沉把人抱進懷裏輕聲安撫,

“不想認就不認,別給自己壓力。”

桃夭夭埋在他懷裏,眼睫微濕。

她隻是替那個早早就絕望離開的姑娘可惜,她要是再堅持堅持,說不定她會迎來真正愛她的父親。

回去後的羅文靖再次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出來,把羅睦愁的來回轉悠,最後看了一眼小叔的房間,一咬牙,去給他姑姑打電話去了。

羅文靖打開箱子,入目的除了一遝厚厚的信件,還有幾張手帕,一件圍巾,一個風笛。

心中酸澀難明,心口悶得像是喘不上氣來。

“阿秀,對不起。”

眼淚一滴一滴掉在箱子裏,手指顫抖的抽出一個信封。

一封封讀下去,羅文靖仿佛看到了那個明媚的女子懷裏抱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女娃娃,向著他抱怨自己女兒的調皮,臉上都是對女兒的寵溺。

讀完最後一封信,羅文靖已經哭的快要昏厥過去,抱著信難受的幾乎喘不上氣來。

腦子疼的幾乎要爆炸,一段段記憶仿佛開了閘一般的傾瀉而出。

噗!

一口鮮血吐了出來。羅文靖眼睛一閉軟軟的倒了下去,手裏還緊緊抓著那封信。

【靖哥,我撐不下去了,我們女兒怎麼辦·····】

“阿秀,對不起········”他來晚了。

第一次見到那個姑娘時,羅文靖就被她臉上的明媚朝氣蓬勃吸引,她就像是那個灰暗世界裏發光發亮的一抹獨一無二的色彩。

被家裏寵著長大的羅小少爺第一次對一個女孩動了心,開始了自己的追求之路。

第一次送花,第一次送情書,第一次為了一個人放下富家少爺的矜貴,陪著她胡鬧,跟在她身後做盡一切他曾今不可能做的事情。

說句不好聽的,兩人會走在一起,最大的功勞就是他靠著不要臉追來的。

那時他為了他們的未來欣喜過,打算過,甚至仔細規劃過。

甚至那時候他對自己未來的所有計劃裏都把那個女孩包括了進來,他是真的想和她廝守一輩子。

他偷偷買了戒指,偷偷裝修布置好了兩人的新房,他在期待兩人未來的生活時,時局開始了不可逆的動蕩。

就在他求婚成功的一個月後,族內長輩下了命令,為了不受牽連,家族準備舉家移民。

得知這個消息時,他想去找她,帶著她一起走,可家族沒給他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