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會在酒吧裏見到一些漂亮姑娘,我說的是那種真正的美女。如果你的運氣足夠好,你或許有機會和她坐得很近,有機會和她搭訕,甚至有機會和她喝上一杯。如果你不是一個小氣得令人發指的男人,你一定會搶著替她買單,然後,你一定會彬彬有禮地問她:小姐,我可以送您回家嗎?
當然,我說的是那種真正的美女,而不是隨便哪個看上去還不錯的女人都有那麼大的魅力。我曾經在一些私人場合碰巧見到過一些當紅的電影明星,不騙你說,她們中的大部分其實醜的無法形容,害得我從此再也不看任何電影。天底下最假模假式的東西就是電影和電影明星了,每每聽到一些年輕的所謂女粉絲們議論著誰誰誰多麼漂亮,我都情不自禁地有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我知道這種感覺說出來非常不好,但是我實話實說,有些所謂的明星美女的確令人作嘔。
“葉老板,對不起,您要的喜力啤酒剛好沒有了。”年輕的酒吧女服務員走過來,彬彬有禮地對我說。因為我患上了可惡的“電影恐懼症”,所以,隻要一閑下來,我寧願選擇呆在酒吧裏麵消磨時光。酒吧有美女,我知道,這是全世界酒吧長盛不衰的秘密。
“哦,沒有關係。”我也彬彬有禮地說。由於我經常光顧這個酒吧,這裏的服務員們差不多都認識我。
“要不給您來個科羅娜,您看怎麼樣?”她繼續小聲地問我。
“可以,謝謝。”我說。
我先前那麼說,如果你以為我來酒吧是為了看美女的,那你就大錯特錯了。不騙你說,我本人對美女已經沒有多大的興趣。就是那些我稱之為“真正的美女”的美女,也很難再打動我的芳心。芳心?姑且這麼說吧,因為我很難找到一個更合適的詞兒來形容我在這方麵的感受。說句實話,像今天一樣,我多少次坐在這“天使”酒吧裏麵,其實純粹隻是為了喝酒。頂多,是為了能同時盡情傾聽這裏播放的薩克斯曲罷了。
“對不起,葉老板,您要的科羅娜剛好也沒有了。”先前的那個女服務員走過來,和顏悅色地對我說。
“哦,沒關係。”我也和顏悅色地說。誰叫她那麼有禮貌呢,盡管她遠遠稱不上是一個美女。
“要不給您來個嘉士伯吧,您看怎麼樣?”她繼續小聲地問我。
“可以,謝謝!”我說。
酒吧總是個曖昧的地方,這一點我承認。但是實際上,在我的眼裏,酒吧裏麵隻有酒,沒有女人。不過,這麼說並不準確,不是我的眼裏沒有女人,而是我的心裏沒有女人。其實這麼說仍然不夠準確,事實上,我的心裏隻有一個女人,那就是我的老婆梅紅。當然,心裏隻有老婆,並不說明我不能到酒吧來喝酒。我這輩子最大的兩個享受,一個是老婆,另一個就是酒。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問梅紅,關於我,她了解的可能比我自己還要多。她可是個地地道道的好女人,絕對不會向你撒謊。
“真的對不起,葉老板,您要的嘉士伯剛好也賣完了。”那女服務員又走過來,不好意思地對我說。
“沒關係。”我也不好意思地說。誰叫她那麼有禮貌呢,盡管她遠遠稱不上是一個美女。
“那麼,您看,您到底來點什麼酒呢?”她微笑著問我。
我坐不下去了。“我明天再來吧。”我站起身來,也微笑著對她說:“我今天還有點事情,我得走了。”
“今天真是不好意思,葉老板。”她咧嘴笑一下,說:“您明天來,我請您喝一杯。”她那麼一咧嘴,就更不像個美女了。你知道的,真正的美女從來不會那麼咧嘴。
嗨,光顧著瞎聊啤酒和美女,差點兒忘了做自我介紹。我,免貴姓葉,單名一個天字;男,35歲,當過失敗的詩人和作家,也幹過成功的記者,目前獨自經營著一家不大不小的廣告公司;有一個溫柔賢惠的妻子和一個活潑可愛的女兒。在2010年的北京,像我這樣不大不小的公司老板成千上萬,隨便扔塊磚頭,都能砸到那麼一兩個。
我走出“天使”酒吧,一時間無處可去。我一看手表,剛剛約莫下午6點鍾光景,慧忠北路上正熱鬧。我一邊點上一支煙,一邊就那樣無所事事地站在馬路牙子上。我想,如果我還是在25歲的年紀,我肯定不會就這麼便宜了這家酒吧。我估計我會在裏麵大聲地罵娘、使勁地拍桌子,或者故意說些不堪入耳的話把那個女服務員氣得放聲大哭、直到老板出來給我賠禮道歉還不肯罷休。最後,我會趾高氣揚地對老板說:“您這是個什麼破酒吧?成心讓我不好過是不是?”老板則一定會滿臉堆笑地安撫我說:“哪裏!哪裏!您明天來,我請您喝一杯,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