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京真的成了副社長候選人,我打心眼裏替他高興。在我進報社工作三個多月的時候,我的伯樂張社長被委以重任,調到更重要的崗位上去了。原來的常務副社長被提拔為社長,依次類推,報社需要增補一名副社長。候選人一共有三個,其中王京的呼聲最高。但他的劣勢也很明顯,他太年輕,還不到三十歲。
我一有空就跑過去找王京聊天,那時候我已經可以在他的辦公室裏隨便出入了。王京和我無話不談,我們真的像兄弟一樣坦誠相待。
“兄弟,你幹記者就對了。”他總是一逮著機會就拍一下我的肩膀說:“搞文學有什麼出息啊?”你別看他的手長得細皮嫩肉,拍起人來還是有那麼點兒疼的。
“你怎麼說我我都無所謂,”我說:“但是你那天不該當著你的女朋友那麼說的。”
“怎麼說的來著?”他忽然又拍一下我的肩膀。
“你說,去他的作家吧,去他的文學。”我一閃身,沒讓他拍著第三下:“你這麼說,難道不怕你女朋友傷心嗎?”
“嗬嗬,我們早都習慣這樣了。”他這回不再拍我了,而是把手叉著腰說:“她總是說新聞沒意思,我就總對她說文學沒出息。”
“你就不能讓著她一點嗎?”我笑著說。
“嗨,這種事情,哪能說讓或者不讓的?”他說:“我們早就習慣啦!”
“她長的可真是漂亮,”我說:“你他媽的太有福氣了。”
“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一個?”他笑嘻嘻地看著我說:“保證比梅紅還要漂亮。”
看來那家夥還沒怎麼把我的想法當回事,我也笑嘻嘻地說:“算啦,我開玩笑的。”
“你覺得李主任怎麼樣?”他忽然壓低了嗓門對我說。
“誰?你說是誰?”我嚇了一大跳。
“你見過的,就是咱們報社的那個人事主任。”他對我眨一下眼,神秘地笑著說。
“你開這種玩笑還是稍微動點腦子,好不好?”我哈哈大笑說:“就她那大屁股,她恐怕都是孩兒他媽了吧?你別以為我看不出來。”我沒好意思跟他說我一看見她就想起了另一個女孩的光屁股。
“開玩笑,哈哈!開玩笑。”他“啪”地一下又拍上我的肩膀說:“這麼說來你小子眼光還挺高。”這一下我疼得悄悄咧了一下嘴。
人事主任名叫李思,真的,是個人都不會認為她比梅紅更漂亮,王京那家夥真會拿人開涮。我的眼光真的挺高麼?雖然說李思確實也有那麼幾分姿色,但是她還遠遠達不到我心目中的女友標準。我心目中的女友是怎樣的?以前我不知道,但是那會兒我已經知道了。對,你也知道了,必須的。
再次見到梅紅是在2001年的7月13日,我記得這麼清楚是因為那天晚上要決出2008年的奧運會主辦城市,而北京很有可能最終勝出。7點鍾不到,王京就拉著我鑽進了“天使”酒吧,一邊喝著啤酒瞎聊些報社裏哪個女記者最漂亮之類的話,一邊等待著申奧的最後結果。一般來說,這類重大社會事件都是像《首都晚報》一類的都市媒體關注的焦點,而我們這些科技類的報紙也就是發發新華社通稿什麼的,因此那天晚上我們報社的記者都沒有什麼事情可做。
7點30分左右,我和王京剛剛喝了兩瓶啤酒不到,李思就帶著四、五個女孩也來到了“天使”酒吧。那幾個女孩我雖然叫不出名字,但是麵孔還算熟悉,差不多都是我們報社的女記者,有比我先進報社的,也有和我一起進報社的。
我看出來李思顯然是精心打扮過一番,顯得比平時年輕漂亮了好多,尤其是她那大屁股看上去更加性感誘人了。她一看見我和王京,就假裝是與我們不期而遇一樣,誇張地驚叫起來說:“喲,你們也在這裏呀!”
王京還在低頭喝啤酒,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沒有看見李思。我隻好向她點頭示意:“你好!”我懷疑王京是故意不理她的。
“這位就是我們報社的後起之秀,葉天。”李思也不顧王京的冷淡,指著我對那幾個女孩說。報社人多,我來的時間又不是很長,她們不認識我也很有可能。
“你好!”她們一一微笑著與我握手。不是我吹牛,從她們的眼神中我看得出來她們還是相當喜歡我的。雖然我不是帥得一塌糊塗的那種男生,但是誰叫我那麼有名氣呢。
“這位就不用我介紹了,科技新聞部主任,王京。”李思指著王京對那幾個女孩說:“你們都認識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