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的幸福(2 / 2)

“那倒是。”她一邊看著書、或者聽著音樂,一邊回應我說。

“不說製作技術粗製濫造,單說那些內容、情節什麼的,也是狗血、弱智得很。”我繼續發著牢騷。我想我那說的肯定是大實話。

“你不喜歡看那就不看,幹嘛要說那麼多?好象人家電影礙著你什麼事了似的。”她抬頭看我一眼,笑著說。

“還有那些女演員,表麵上看著很光鮮漂亮,實際上都醜得要死。”我說:“哪有你長得好看。”

“那你就別去看啦,”她紅著臉說:“倒是能省不少錢。”

我問她說:“你喜歡看嗎?”

“我嘛,”她放下手上那本育兒經之類的書,想了一會兒說:“原來也挺喜歡看的,但是後來王京說不喜歡,我也就沒怎麼看過了。”

“我看不看都無所謂,你不用替我操這個心。”過了一會兒,她補充說一句,然後又低頭看她的育兒經去了。

我躺在她的身邊,回想起了《月亮情人》那部片子。那部片子真的很好,我想中國不可能再拍出比那更好的片子了。雖然後來的那些電影演員一個比一個漂亮,演技一個比一個高明,拍電影花的錢也一個比一個多,但我真的不認為有哪一部能夠比《月亮情人》還要好。中國的電影總是缺乏那麼一點點情懷、一點點真性情,大都太假模假式了,你說我說的對不對?那些導演們也許以為能讓傻子發笑、或者能讓傻子流淚的電影就是好電影。當然我也不是說外國的就好,反正後來我和梅紅一直沒看過電影,不管是國產的還是美國大片什麼的,我們都沒有看過。

梅紅一門心思地想著怎麼養育好孩子,對工作上的事情當然也就沒有以前那麼熱心了。人家再來邀請她去開一些作品研討會什麼的,基本上都被她推辭掉。隻有那些在本市召開的,並且路途不算很遠,她才偶而去那麼一兩次,每次都是我騎著自行車把她送過去,然後又騎著自行車把她接回來,把與她一起開會的那些婦女同誌們羨慕得不行。一看見我,她們保準會說:“梅紅,讓我老公開車送你,讓我也坐坐你老公的自行車,好不好?”你能看得出來她們那不是在嘲笑我們沒有奔馳寶馬,她們是真的羨慕我們恩愛有加呢。

梅紅就笑著回答她們說:“不行啊,我一坐到車裏就覺得悶得慌,還是坐在老公背後的自行車架上比較舒坦。”

我得意地騎上自行車,一邊踩車一邊問她:“你還記得那個叫範劍的作家嗎?”

她說還記得,那家夥還偷偷給她寫過好多情書呢,“全部被我當即就退回去了。”她攬著我的腰說。

“怪不得他那天在西湖飯店對我那麼不友好,他肯定是嫉妒我們兩個說話那麼親密了。”我說。

“你對他也不怎麼友好啊!”梅紅“嗬”地笑一聲,說。

“那是他自找的,誰叫他打你的歪主意來著,對不對?”我也笑著說:“聽說他從那之後就再也沒寫出什麼象樣的書來,真是活該。”

“你也不要太刻薄了,畢竟對於一個作家來說,寫不出書來就差不多跟死了一樣。”梅紅說:“再說,我們國家的文學大環境確實也不太好,作家們其實都挺苦惱的。”

她那麼說我就不說話了,她說的總是那麼有道理,有高度。真的,我就是那麼覺得的。

過了一會兒我又說:“好象有個德國老頭兒叫顧彬的,老是說中國當代文學都是垃圾,你怎麼看他說的話?”

“雖然他說的是一部分現實,但是他沒有分析造成這種困境的原因,更沒有指明該如何突破這種困境,因此,他說的那些話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價值。誰都可以那麼說,你也可以那麼說的。”她在我背後說。你看,梅紅不愧是文學碩士,說出來的話比我的要深刻得多吧,你說是不是?

“還有一個叫馬悅然的瑞典老頭兒,老是給這個那個發什麼諾貝爾文學獎的,連什麼印度、日本、黎巴嫩那些國家的作家都得過了,他怎麼就不給咱們國家的也發那麼一個呢?咱們國家的作家們想得那個獎好象都想瘋了一樣。”我又說。

“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你不要問我啦。”她又攬著我的腰說。

“我如果是個作家,我就一定要寫這麼一本書出來,”我那麼說著,前麵正好是一個上坡,我趕緊彎下腰使勁踩車。

“一本什麼樣的書?”梅紅抓緊我的褲腰帶問。

“一本讓顧彬閉嘴、讓馬悅然開口的書。”我說。我一使勁,自行車衝上了坡頂。車子稍微有點晃動,梅紅連忙雙手抱住我的腰說:“你輕點兒,別嚇著我們的寶貝了。”

我回頭看一眼她的肚子,說:“哎呀,寶貝,爸爸太不小心了,你不要怪爸爸哦。”那時候我們的曉曉已經有好幾個月了。

梅紅幸福地把臉貼在我的後背上蹭起來。我努力地踩著自行車,再也不讓它有那麼一點點晃動。我們一家三口一會兒就穩穩當當地到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