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比地獄遙遠
葉天
有多少人夢想著上天堂?又有多少人不想下地獄?其實這麼問完全就是多餘,因為,沒有人願意下地獄,沒有人不想上天堂。
你走啊,走啊,不知道要走向哪裏,不知道要走到何時。或許有一天你累了,正想坐下來休息一會兒的時候,忽然發現路旁有一扇金碧輝煌的大門。你以為那裏麵肯定就是天堂,你毫不猶豫地走了進去。
你為什麼要走進去呢?其實那裏麵正好是地獄。
幸好你還有機會及時醒悟,才沒有墜落下去。你繼續往前走,忍受著饑渴與疲憊。你走啊,走啊,不知道要走向哪裏,不知道要走到何時,但是你還是往前走。
一定會有那麼一個時刻,在你最饑渴、最疲憊的時候,你的路旁忽然湧現出一瓢清水、幾許幹糧。請你記住,那就是你的天堂。
她講完了,就那麼笑意盈盈地望著我說:“這故事好不好聽?”
“就那麼回事。”我說著,趕緊低頭喝酒。
“嗬嗬,你可騙不到我。”她說:“我現在知道啦,那就是你寫的,我相信你能寫出這樣的故事來。你知道嗎?我在醫院裏看到你的名字的時候,簡直高興壞了。”
“你真的覺得那文章好?”我問她。
“嗯,真的。”她認真地點著頭說:“我可喜歡啦,一直都沒有忘記呢。沒想到現在長大了,竟然還在這裏遇上了它的作者,你說,這是不是就叫天意?”她舉起酒杯,和我輕輕碰了一下,又看著我說:“來,幹一杯!替我小小地祝賀一下哦。”
我想起了自己當年寫那篇文章的故事,想起了我兩次把它背誦給梅紅聽的情景。第一次它讓梅紅認識了我,第二次它讓我收獲了梅紅的愛情。現在,一個二十五、六歲的漂亮姑娘又坐在我的麵前把它背誦了出來,我無法判斷這裏麵是不是隱藏著一些什麼信息。
“你是做什麼的來著?”我好奇地問她一句。
她一笑,說:“我是一個演員,一個不入流的演員。”
我大吃一驚,我突然又想到了林眉,想到了剛才飯店包間裏的那些年輕姑娘們,我怎麼也不能把眼前這個女孩和她們那些人聯係起來,看上去她們完全就不是一類人。我連忙說:“怎麼會!像你這麼漂亮的女孩子,怎麼能說是不入流呢?”
“嗬嗬!”她說:“入流不入流與漂亮不漂亮有什麼關係?”
我說:“我遇到過一些所謂的一線明星美女,其實她們都難看死了。說真的,親眼看到她們的時候,我還以為中國沒有美女了呢。”
“你們這些男人,嘿!就光知道看女人的外表來著。”她喝一口酒,努力地咽了下去,我看見她的臉上已經泛起了紅暈。她接著說:“你們就不能用心去體會體會女人的內涵什麼的嗎?”
“我倒是很願意體會女人的內涵來著。”我說:“我很少看電影,尤其是國產的電影,就是覺得那些女演員沒有什麼內涵,全都是些花瓶一類的貨色。”
“你真的不喜歡看電影?”她問我。
“真的。”
“要是我主演的呢?”她又歪起脖子問。
“啊,那我要好好想一想。”
“想什麼?”她還歪著脖子。
“想你是不是一個有內涵的女人。”我笑著說。
“嗬嗬,那我等你想,你想好了就告訴我。”她把腦袋正過來,舉起酒杯說:“幹杯!”
我們同時一飲而盡。我想她是不是該回去了。
“我要你今天再幫我一個忙。”她放下酒杯說。
“什麼?”我問她。
“送我回家。”她說。
“啊哈,”我輕笑一聲,說:“今天有點晚了哦,我太太還在等著我回家呢!”從我們一進來,酒吧裏就一直響著那首叫做《回家》的薩克斯曲,此刻,那些我再熟悉不過的音符正纏綿有加。
“你就不怕又有流氓在半路上欺負我?”她一撇嘴,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