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這裏就數我老婆最漂亮，我他媽的那不是虧大了！”
眾人一齊哈哈大笑起來，梅紅羞得滿臉通紅。
範劍編劇這時候站起來說：“葉兄，剛才兩位老總不是都講過了嗎？隻是模擬，又不當真。”
我知道那家夥巴不得當真，他一有機會就盯著梅紅的臀部左看右看什麼的，我又不是不知道。這種惡心事一定隻有他才能想得出來。
我說：“那我也不幹！虧你們想得出來拍這麼齷齪的電影。”
王京說：“你今天既然來了，那就由不得你一個人使性子，梅紅也沒說不願意是不是？這樣吧，一會兒不是要抽簽嗎？我給你一次機會，你如果一下就抽中梅紅，那我就放過你。如果抽不中，那你就得乖乖聽我們的安排。你看這樣如何？”
我看著梅紅。我以為她會直接站起來說“不”什麼的，但是我等了半天她都不看我，也不說話。
“看看，你夫人都默認啦！”馬導演說：“你還有什麼好矯情的。”
我拿不準梅紅到底是什麼意思，就想了那麼一會兒，然後說：“那好，我同意王總剛才的提議。”我以為我這麼說了梅紅一定會跳起來打我罵我什麼的，但她看上去還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
我於是又說：“開始吧。”
現場一共有八個女人八個男人，範劍編劇拿出紙和筆，把女人們的名字一個個都寫在同樣大小的紙條上，又一一對折幾下，再放到一個帽子裏抖了幾抖。然後他對我說：“你看好了，梅紅的紙條也在裏麵。按照我們預先的安排，抽簽的時候本來是要把自己老婆的紙條拿出去的，既然王總發話說給你破例，那你就聽天由命吧。”
我又看看梅紅，想問問她到底讓不讓我抽。她仍然低著頭不看我，也不說話。
我管不了那麼多了，兩眼一閉，伸手就往帽子裏一抓。
王京把我手裏捏起來的那張紙條一把抓過去，當著大家的麵慢慢打開來，我一看，紙條上赫然寫著“李思”兩個字。王京哈哈大笑。
我趕緊跑到梅紅身邊說：“對不起老婆，我沒抽到你！”李思在一旁嗬嗬直樂。
梅紅終於開口說話了，她看著我說：“你要是敢碰李思一根手指頭，我就一頭撞死在這沙灘上。”
我吐了吐舌頭。李思擠眉弄眼地對梅紅說：“又不是當真，你就別嚇唬他啦！”梅紅嗬嗬一笑，手裏抓把沙子揉起來。
那邊繼續抽簽，最後居然是那個範劍編劇抽到了梅紅。這倒讓我放心了一些，我最擔心的是王京抽到她。
我走過去對範劍說：“範老兄，你要是真敢碰我老婆一根手指頭，我他媽的就把你摔死在這沙灘上。”
範劍一個勁兒說：“這是藝術，兄弟，藝術！您的眼光能不能放得高那麼一點點、遠那麼一點點？”
我說：“我不管什麼藝術不藝術，我知道這肯定是你他媽出的餿主意。我還記得你當年那個《我用下半身愛你》的狗屁小說呢！”
我這麼說的時候一邊看著梅紅，她還在低頭玩兒著沙子，我就沒接著把範劍偷偷給她寫情書的事情一起說出來。範劍的老婆被王京抽到了，正在熱烈地與王京說著玩笑話。我知道那些女人們都巴不得被王京抽到。
範劍點頭哈腰說：“啊啊，往事莫提，莫提往事！祝你老兄今天玩兒得開心。”
然後他一清嗓子，向大家招呼一聲後說：“我再說兩句。其實換妻是每一個現代人的潛在心理需求，這種心理具有深厚的時代基礎和強大的社會氣場。我們藝術家的責任，就是要挖掘出這種基礎和氣場。大家根本沒必要有什麼負罪感，記住，我們這是在為藝術獻身。”
他說完了，男男女女們一起爆發出熱烈的掌聲。梅紅一直在揉著沙子。
馬導演接著發言說：“好了，我來做個小總結。抽簽嘛，那是完全看自己手氣的事兒！對不對？最能體現出公平公正。不管你喜不喜歡對方，大家都要盡量模擬得逼真一些，最後每個人都要說說心得體會啊！好啦，現在可以入洞房了，大家這就領著新妻子各自進各自的帳篷去吧！”
我眼睜睜看著梅紅站起身來，跟著範劍朝一座帳篷走去。我跟上兩步喊道：“梅紅！”她轉過身，笑著對我說：“你去找李思啊，她現在才是你的老婆，她等著你呢。”
我說：“不是那麼回事！”
“聽天由命吧，啊——”她像是提醒又像是安慰似的對我說完這麼一句，就跟著範劍走進帳篷去了。範劍那家夥回過身衝我一笑，隨即拉上了帳篷門的拉鏈。
我真想衝進去他媽的一腳把他踹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