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開始撒潑打滾:“好哇你,過河拆橋,翻臉不認人,把我像一塊抹布一樣用完就丟,我好無辜啊嚶嚶嚶。。。”
十分鍾後,秦溫妤忍無可忍,扶額歎氣,無奈道:“之前網上說你演技辣眼睛其實是說錯了,其實是辣耳朵,你今天是吃錯藥了嗎,累不累,你歇會,我頭快被你嚶嚶得炸了。”
原主委委屈屈:“這不是要走了嗎,按這個世界時間流速來算,估摸要離開幾十年,你在這裏,我就不能凍結世界了。”
秦溫妤的身體慢慢變得僵硬,一種難言的愧疚如潮水般湧上秦溫妤心頭,這還是原主第一次如此認真的提到她離開的話題,往常一涉及這件事,她隻會插科打諢轉移話題,以至於秦溫妤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清晰的認識到她是占了原主的身體和人生,甚至因為她,原主不能再反複回到這個世界。
“什麼時候走?”
“這就走了,這次回來就是完整的參加一次生日會,當全了我的一個執念,因為原世界裏我就是去他生日會上被極端的粉絲撞死的。對了我再交代你一點事,你仔細聽著啊。。。。”
秦家的傭人看到院子門前的車已經停了好幾分鍾,還沒有人下來,上前走了幾步,認出是自家小姐的車,趕緊打開大門後站到一旁,沒想到等了兩分鍾還不見車開進來,不由得疑惑上前。
“小姐,小姐?”傭人拘謹地站在車窗旁邊輕聲叫著秦溫妤。
沒等到回應,傭人彎腰看見車內,卻看見秦溫妤羽扇般的睫毛要墜不墜地懸著一滴淚,心裏咯噔一下,咬了咬唇,鼓起勇氣放低聲音:“小姐你沒事吧?需要幫忙嗎?”
秦溫妤眨掉眼淚,淡笑說“沒事”,長吐一口氣,對著車內鏡子查看妝容後,下了車。
可能是這一天之內情緒波動太多,秦溫妤下車後有幾秒鍾的暈眩,原地站了幾秒後幾秒後,推開傭人上前攙扶的手,緩步向別墅內走。
剛到門口,秦溫妤突然停住腳步捂著胸口,她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心悸。
平複了幾秒後,繼續向前走,沒走幾步,就感覺身上每一塊皮肉,每一個汗毛都在疼痛,甚至有恐怖的撕拉感,像有什麼東西在她體內胡衝亂撞要衝破出來。
一股無法遏製的恐慌湧上心頭,秦溫妤額頭直冒冷汗,盯著一樓的樓梯。
她原本是想上二樓房間裏拿給俞淩川的生日禮物,兩三分鍾的事,但她現在的狀況好像爬不上去樓梯了,她把目光放到了客廳的對講機上,應該是哪個傭人落在這的。
十幾米的距離。
秦溫妤咬牙向前邁出幾步,原本就有些蒼白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白的近乎詭異,最終,她還是承受不住般咚地一聲雙膝硬生生砸到地上。
連呼吸都痛了起來,秦溫妤彎下脊背,雙肘撐地,十指不可控製的發抖。
秦家雖是S市首富,但處事一向低調,家裏傭人不多,全算上也就五個,剛剛開大門的年輕的姑娘也不知道哪裏去了,秦溫妤在默默祈禱有人能路過救她一救,起碼能打個120來。
在一陣要命的疼痛過去後,秦溫妤的臉已經呈現出氣數將盡之人特有的青灰色。
若是後院池塘邊上的那個人看到秦溫妤,現在就能看到秦溫妤的魂魄在她的身邊不斷的拉扯,就像有什麼東西在用力往外拽一樣。
意識模糊間,秦溫妤在想,就算因為她來到這裏的蝴蝶效應改變了世界的走向,就算避開了重要的事件節點,最終的結局還是會回到原點嗎?
命運,真的不可改變嗎?
一股深深的無力感襲上心頭,她想張嘴呼救,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意誌和疼痛在極限地拉扯,秦溫妤咬著牙抖成了篩子。
她不甘心,她剛剛還要求俞淩川和她綁一輩子,她怎麼能食言先死了,況且,她還有一魄在這裏沒回體,在沒有原主的幫助下,她死了就真的魂飛魄散了。
對俞淩川的執著和對死亡的恐懼,讓秦溫妤爆發出一股力氣,她猛地睜開眼睛,抖著手從上衣口袋裏掏出車鑰匙,哆哆嗦嗦地按下尋車鑰匙按鍵卻沒聽到聲音。
秦溫妤苦笑,按著胸口喘息幾次,然後用盡全身力氣把車鑰匙猛地砸向客廳擺架上的一個玻璃花瓶上。
嘩啦一聲,花瓶碎裂,秦溫妤認命的閉上眼睛。
盡人事聽天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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