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的叢林中心,黑霧一點點散去,露出了其下的光景。
被控製在樹幹上的男人緩緩睜開了雙眼,同麵前的女人對視,嘴角掀起一絲淺淡的弧度。
“看來成功了啊。”
他身上的黑霧瞬間消失,而他也隨即落在了地上。
衛珩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這副身軀用著還是有些生疏,但是不可否認,他很是歡喜。
他徑直走到不遠處的小水池旁,打量著其中的倒影,看著那張陌生而又熟悉的臉,他眼裏流光一閃。
棠棠,現在的我已經完全變成你喜歡的模樣了呢。
隨後,他眼神微動,轉身看向了躺在地上那具軀殼,同他離開之時的幹枯模樣不同,現在的他看著十分的飽滿。
“你讓他進去了?”
“不好嗎?”
俞清嶼微微俯身盯著地上不知死活的人,然後將最後一隻鳥的血液灑在了那蒼白的肌膚之上,隻見紅光一現,那血色很快就被皮肉吞噬了去。
“挺好的。”衛珩回答道,目光從男人的身體上移開,轉而看向那精壯的樹幹,“你把陸昀放進去的目的是什麼?”
“怎麼,剛剛用上這個身體就要行使作為父親的責任了嗎?”俞清嶼嘲諷一笑,“可是那可不是你的種。”
“這種毫無意義的話,我不想聽到第二遍。”衛珩的臉色沉了幾分,冷冷道。
“嗬,都說女人是善變的,但有些時候你們男人更是如此。”俞清嶼撇了撇嘴,然後一揮手,隻見樹幹的正麵赫然浮現出一扇打開的門。
門裏麵是一條黑暗的路徑,讓人看不透裏麵有什麼。
俞清嶼望著裏麵,臉上的哂笑卻是漸漸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些許的失措。
那個小鬼果然有問題。
或許是為了應景,黑暗之中傳來泥土被踩踏的黏糊聲,這讓處在外麵的兩人神情一肅,皆是有些警惕。
但是在下一刻出現的景象卻是大大的出乎他們的意料。
才剛剛滿六月的小孩就那樣一步步走到了他們的跟前,他的表情十分的平靜,仿佛周遭陌生的一切對他沒有任何的影響。
那雙如葡萄般圓咕隆咚的大眼睛此刻宛若黑墨一般,讓人看不透他的想法。
“陸昀?”衛珩試探性的出聲,惹得小孩瞥了他一眼。
在看到他時,原本諱莫如深的眸子突然染上幾分興味,像是發現了什麼極為有趣的事情。
他再度邁開步伐,隻是沒走幾步,突然栽倒在地,整個身子都沾上了泥濘。
“哇哇哇——”
小孩的哭聲瞬間響徹在林子裏,他掙紮著坐起來,目光放在了衛珩身上。
“爸爸……爸爸……”
小手朝著他的方向伸著,大滴大滴的淚珠從臉上滑落,嘴巴裏一直念叨著這個稱呼。
衛珩的身子瞬間變得僵硬無比,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棠棠的孩子在喊他爸爸……
沒等他做出什麼反應,他身邊的俞子妍率先朝著陸昀走了過去,最後站定在他的麵前,他細細的打量著麵前的小孩,那股讓她忌憚的氣息的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