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閉的空間裏，兩方人馬就那樣對立而站，他們臉上的表情都極為的驚愕，但唯獨俞清嶼的麵容黑沉如墨。
她似乎想到了什麼，手指微微顫抖著。
下一刻，她的雙眼徹底浸滿猩紅之色，嘶吼道：“不可能，不可能！——”
沒有人知道此刻的她有多麼絕望，因為她發覺自己隻是個笑話，怪不得楚瀾會那樣看她，他早就知道了。
“俞子妍，為什麼，為什麼！”
她猛地看向不遠處的女人，而後像是瘋了一樣猛地朝著她衝了過去。
這般反應並沒有引得眾人有多少的情緒變化，俞子妍手微微一擺，一朵極為白熾的火花就那樣出現在她的手心。
她平靜的看著那個陷入瘋魔中的女人，既然她想死，她不介意送她一程。
就在俞清嶼極為接近她的那一瞬間，她突然看到了她嘴角的一抹陰森的冷笑，心下一緊。
女人猛地吐出一口濃重的黑霧，將她手中的火焰吞噬，封閉了她的視線，隻聽得一陣破風的聲音，隨後聽到了幾道喊聲。
“俞子妍！”
“妍姐！”
“嫂子！”
“啊！——衛珩！——”
但最為淒厲的還是那最後一聲，帶著滔天的恨意與不甘，俞清嶼撕裂的聲音突兀的在空間響起。
黑霧散去，俞子妍看到了擋在她麵前的男人，他的嘴角噙著淡淡的笑容。
“果然啊，棠棠沒了師傅，還是會陷入危險。”
衛珩輕笑一聲，語氣極為的溫和，像極了初見時他將她領回宗派時的模樣。
那時沒有陰謀，沒有算計，有的隻是他修仙途中的一抹惻隱之心。
俞子妍呆呆的看著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咳咳，太感動了嗎？”衛珩伸手覆蓋住她的雙眼，低沉的嗓音中帶著些許的脆弱，“其實沒事的，隻是一點點痛而已。”
“哈哈哈，一點點痛，一點點痛！衛珩，你這個瘋子！”
俞清嶼捂著胸口快速的後退，她的軀殼在快速的枯敗，像極了一朵即將凋零的花朵。
怎麼會是一點點痛呢，這可是傷及身體卻損毀靈魂的一擊，包含了俞清嶼這些年所蓄積的所有怨氣，是她的殺手鐧，也是她給自己留下的最後一張底牌。
她本來想在借助那位大人的手將俞子妍折磨徹底之後再動手的，但是陸驍的那番話卻是讓她宛若雷擊。
怪不得那位大人的吩咐永遠都是捉拿，而不是處決。
原來其中還有這一層原因。
耳邊那歌謠還在回響，她卻隻覺得諷刺而又好笑，一個從樹裏誕生的怪物而已，竟然也會做出找替身這種可悲的事情。
不過，替身？
讓俞子妍去做替身，似乎也是一件挺暢快的事情，俞清嶼看著自己逐漸消失的下肢，笑出了聲。
身體的每個部分都在潰敗然後凋謝，她真是沒想到她有一天會消亡在自己的手段之下。
最後那雙眼睛望向了不遠處的俞子妍，嘴唇微動，旋即徹底化作粉塵消散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