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耕火種的時代已經過去,牛耕隻是現代農業發展的邊角殘留。亦或是存留下來的五千年的文化積澱,農耕時代向著機械化的轉化,牛耕成為一顆微粒蕩不起一絲水花。
也許十年,或許幾年吧,小型適應山地耕種的機器問世,牛耕人犁的時代將永久的遠離生活。成為博物館高高懸起的展品,成為沒有生命的標本。
李明對於拉犁的老牛,有一絲同情,或許身為水牛,命運已經注定。苦苦熬過一輩子,最後貢獻出屍骨。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比之一些腐化食人血肉貪官汙吏,牛兒多了些淳樸。
太陽高高升起,展示起無與倫比的威能,烤熾這大地。不一會李明就出汗了,這會子站在日頭下,可不是好的選擇啊,得,不用自己去勸了。小丫頭自己跑回林子裏去了,嗬嗬,該自己玩一下了。
說起來,李明這娃好奇心倒是蠻強,小道火機零件,大到電視機電板,沒有他不擺弄的。十二歲那年玩弄穩壓器的時候,可是見識了電老虎的厲害,好在電壓低,李玉發現早,不然死翹翹了。最後,觸電的右手,手心脫了一層皮,當然屁股也脫皮了,不過是李玉那板子打開花的。
“姥爺,姥爺,讓我試一下。”李明這會子,脫了鞋,卷了褲腿,提了袖口。一副大幹一場,駕牛橫掃天下的似的。
“你這孩子,真當這是好玩的嗎?”看著外孫跳下水田來,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這水田耕種幾千的曆史,可不是一小娃娃玩鬧的事兒。
“嗬嗬,姥爺,一下,好不好,讓我試試。”李明也不是半途而廢的人,現在心裏可是打定主意要試一下,駕牛犁田的感覺。這人嘛,來著一趟不容,什麼事兒都要見識見識才不枉這次的輪回。
牛兒趁著犁停下來的間隙,低頭喝了口渾水,抬起蹄子,濺起的的水花濺了李明一身。讓李明一陣無語,這畜生,怎麼也學著欺負人啊。
不過,倒是涼快了許多,一會兒到河裏洗洗卻也是不錯,可是把姥姥臨行前交代話忘的一幹二淨。
“你看看,這孩子。”看著滿頭滿臉全是泥水,嗬嗬,張田看著有些滑稽的李明。到是不知說什麼好了,不過這孩子,一臉堅持。老爺子卻也是看出來了,好好好,試試也好。不定那年這牛,這犁腐朽了。
“過來吧,看著,犁要穩,不能深,不能淺。來試試看,一手扶犁,一手握鞭。眼睛看著前方,盯著牛尾。”張田手把手一點一點的教授,看著李明聽的聚精會神,心裏高興。自己兒子兩句沒聽完,不是擺手,就是揉頭,搖頭晃腦,沒有正型。
“嗯。知道了。”說著李明有些興奮的拿過牛鞭,扶起犁子,手都有些顫抖,滿臉紅光。讓張田有些不放心,這耕田犁地,水田打彎可不是那般容易。別一下子讓把這小子掀翻了,嗬嗬吃點泥水不算事,可別傷到了。
“等等,扶住了,別撐到了。”姥爺站在李明旁邊,緊緊地的盯著,可不想傷著這孩子了。不然回去了老太婆還不把他,嘮叨死了。
“知道,嗬嗬,駕。”李明這下可是得瑟上了,一揮鞭,水牛一吼,向前邁步。
剛還沒注意呢,這牛一走起來,李明這一下差點閃了一跤。這玩意還有點開車,慣性似的。“哎呀。”一下,李明差點翻了,這犁一下子翻出來了了,犁尖一下露出來了。趕緊壓了一把,算是沒丟了。我靠,李明心裏嚇了一驚,這玩意比之拖拉機來的還讓人難受。
這可還不如拖拉機來的容易,雖然是笨牛,可他媽的還是有思想。李明這娃可是連牛的思想都跟不上,不會吧,李明悲哀了。這牛還真不是人可以操縱的呢。
“姥爺,這也太難拿了吧。”這會子李明可不敢再揮鞭了,好在到頭了,地沒犁出來。倒是把李明累得夠嗆,這扶犁可不容易啊。這回終於知道,姥爺說的深不走,淺不行了。深了,牛兒拉不動,撂挑子了,淺了,牛走了,地沒犁,容易翻犁。媽媽的,靠,扶住這玩意可是不容易,下壓累,上提更不要說了。
一邊還要看著前方,一心二用,看著輕鬆,自己玩起來。累累累,不說苦,這玩意不才怪呢。玩不起啊。
“嗬嗬,不錯了,明明。你是不知道啊,姥爺第一次摸犁的時候,可是吃了幾次泥巴。這小腿劃破好幾道呢。沒想到你小子不得了啊,沒翻犁,沒打圈,穩穩的到了田頭。”張田可是一直看著呢,這地可不是隨便個人就能犁出來。沒點把式,瞎眼一抹黑,傷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