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窗外蟬鳴不絕。
鍾媛躺在床上,突然說了一句:“也不知道末世的知了是不是像老鼠一樣大。”
白曉柔:“咦,你好惡心。”
胡佳麗:“……”
林可可摸了摸肚子,輕笑一聲。
酒足飯飽,想聊八卦。
林可可先開了一個頭,“可以啊,我走的時候你們一個個的還都是單身貴族,怎麼回來了之後全都成雙入對了?”
“別亂說,我沒有!”白曉柔先明確回絕了林可可的話。
就好像那沈玥是什麼髒東西一樣。
鍾媛倒是愛拆她台,陰陽怪氣的揶揄道:“哎喲喲喲喲,不是說喜歡我們小可可?這可姐一走,還不是你天天跟人家混在一起。要不然就沈玥那嘴毒的主兒,咋會被你給謔謔的五迷三道的?”
她說這話的意思倒不是諷刺,相處至今,大家算是發現了,白曉柔真不是壞人。
隻是有時候處理感情問題……很隨便?
一星期愛上沈辭,一天變心林可可。
川劇變臉都沒有這麼快。
說到這裏,宿舍詭異的安靜了十幾秒鍾。
沒有出現預想當中白曉柔的反駁,這讓鍾媛有些尷尬,心想是不是自己的玩笑過了頭,於是她又幹笑了兩聲:“不過,沈玥本來就是賤兮兮的……嗐,我剛剛說話沒過腦子……”
鍾媛的話還沒說完,便被白曉柔給打斷了。
她的語氣是罕見的不帶任何情緒,仿佛隻是說出一件事實似的。
“沈玥不賤,是我賤。”
白曉柔躺在床上,握緊了拳頭。
床板有點兒硬,硌的她有些難受。她翻了個身,看向宿舍裏唯一的那扇窗戶。
今晚的月亮像是一個高倍瓦數的電燈泡,亮的讓人有些晃眼。
白曉柔繼續說道:“我有一個故事,大家想聽嗎?”
也沒有刻意等人回答,白曉柔說完這句話,便自顧自的講了起來。
“一個小女孩,在五歲的時候,媽媽就去世了,是爸爸殺了媽媽。”
“又或者說……是爸爸逼死了媽媽。”
“爸爸是一個常年酗酒,鍾愛賭博,是一個沒有工作的爛泥賴皮。媽媽靠著擺一個煎餅果子的小攤子,以此來支撐全家的開支。爸爸經常問媽媽要錢,要不到錢就打人。都說沉默的人爆發之後會特別的恐怖,也許是那天雨勢太大,讓人難以靜心,一向沒有脾氣的媽媽被爸爸逼著拿起了菜刀。”
白曉柔的聲音冷靜,語氣甚至有些嘲諷。
“媽媽大喊著‘那是明天買菜的錢!’‘再拿過去連生意都做不成了!’……結果你們猜怎麼著?”
“爸爸並不在意,即使媽媽拿著刀,他也完全不害怕。這是他打了快十年的女人啊!是他一手調教出來的好狗,怎麼會衝著主人呲牙咧嘴?他再一次家暴了拿著刀的媽媽,我多麼希望媽媽能一刀捅下去。這樣大家都會過上輕鬆的日子。”
“媽媽會因為殺人坐牢,爸爸會死。而我會自由。”
雖然知道白曉柔講這故事一定是和自己有些關聯,林可可她們心裏也有數。
但是當她真正承認了,自己就是故事中的主角時……還是讓三人心裏齊齊的咯噔了一下。
“讓大家失望了,我媽沒有捅那個人渣一刀。反而是瘋狂的捅了自己不知道多少刀,她惡狠狠的看著爸爸,說他一輩子不得好死。”
“嗬嗬,有什麼用?要是我,第一個我就會先弄死他!”
“爸爸就害怕了一瞬間,便報警說媽媽自殺,把自己摘了個幹淨。……他就不是個人,高利貸上門之後,就將我給賣了。那天我已經準備好殺死他的,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但是有一個人救了我。”白曉柔的語氣突然溫柔。
“是一個重案組的刑警叔叔,他負責掃黑除惡,是他救了我的命。爸爸被借高利貸的黑社會給弄死了……他告訴我這句話的時候,我簡直都要笑出了聲,但是我忍住了。說是叔叔,其實他就比我大了12歲。他資助了我,我很感激他。”
“當麵我叫他段叔叔,其實在日記本上,我都叫他哥哥。他很溫柔,他教會了我很多人生的道理。讓我在……無數次產生黑暗念頭的時候,都把我救了回來。這麼說來,他算是救了我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