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楊嗣接連攻下武、宕、疊、洮、岷、渭、秦、成八州,首戰告捷後勢如破竹、所向披靡,其中疊、洮、岷三州屬於不戰而降,秦州最難攻,本以為要耗到10月底,不料掌書記親自出使遊說,州官這才大開城門。

楊嗣又收攏了八州兵馬和糧草,準備在10月中旬再次出發。

捷報傳回的時候,已經是10月中旬了。

12月初,新的捷報傳來,隴右十四州皆入囊中,按照之前的計劃,楊嗣已經揮師南下,往山南道去了。

這年年底,幾乎整個劍南都知道京兆來的鬱郎君帶了畝產千斤的糧種來,益州已全部種下,其餘各州個派了官員來要種子,過程中自然要表示對節度使和鬱郎君的崇敬和忠誠。

反正一切都沒有挑明,別人也不知道這兩人的關係,且更多的人認為鬱郎君是節度使的幕僚,專門為節度使解決後方糧草問題。

正月,隴右的州官也派了人來要種子,招嵐隻給了少部分的麥種,使者雖然很不高興,但麵上半點不顯,甚至更加恭敬,隻求下一次來的時候能拿到稻種。

不管隴右是否適合種稻,稻種都得拿到,而且途徑必須正大光明,否則便有欺瞞之嫌,州官們也害怕楊嗣一個不高興回來把他們都砍了,那樣強壯的軍隊,州官們表示怕怕。

正月一過完,招嵐就帶著趙十七出了劍南。

崔逢春作為招嵐的臣屬和節度使的代表,必須留下來鎮守,招嵐順便把嶲州的事全交給崔逢春;蘇家也在白鹿事件之後表明了態度,此番也想一起去,招嵐沒有允許,讓他們暫時留守。

楊嗣雖然攻下了隴右,但具體情況不明,蘇致一把年紀不好再折騰,與蘇致相處過程中招嵐發現這老頭文章寫得非常好,引經據典卻不落窠臼,往後還指望著他來寫文章罵人呢。

隻有兩個人,行路便輕快很多,出蜀後先去了秦州上邽,渭水的多條支流在秦州境內,相較於其他的州來說,天氣和人文環境都要好得多。

招嵐雖是白身,卻有楊嗣的印鑒,呈與胥吏後,州刺史親自來見,別駕、治中、主簿、功曹皆在其後。

因主簿曾去劍南要糧種,認得招嵐,便悄悄與刺史說了此人身份,刺史立即目露精光:“足下風塵而來,衙中諸事繁忙,某未及遠迎還望足下見諒!若不嫌棄,某在家中設下薄宴,也好為足下洗去一路勞苦。”

“叨擾了。”招嵐沒有推辭。

說是薄宴,其實十分豐盛,刺史此番也有意打探楊嗣的態度,對招嵐和趙十七不可謂不恭敬。

畢竟在刺史等人看來,楊嗣如今的盛況,未來難保不會再進一步。可惜隴右距山東太遠了,他們還不知道楊嗣得罪人的事。

宴罷,招嵐表露來意:“不知使君是否聽楊帥說過州內良田的事?”

刺史頓時就想起來了:“自然,當日楊帥說要在秦州境內種下畝產千斤的糧食,某這才遣了主簿入蜀求種,隻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