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個孝子,分了一個億給他媽,剩下的重新租了套別墅,換了一輛車,請了幾個人吃飯……等我問他創業計劃的時候,錢已經花的差不多了。”嚴雪回憶著,臉上帶著無奈地苦笑和一絲絲嘲弄,不知是嘲笑自己看錯了人還是別的什麼,“他跟我說這是做生意的必要投資,嗬~他當我還是學生?我沒做過生意?這也就算了,我給他介紹人脈他不要,嫌棄盤子小,覺得和那些人合作是大材小用,他要做就要做大的。為此我和他大吵一架,我說當初我也是從幾百塊的小單子做起來,他為什麼就不可以?他說我們不一樣,我不理解!”
嚴雪頓了頓,仿佛終於放下了什麼,語氣裏不再有悵惘,反而越發堅定:“這樣的他配不上我,所以我把他甩了。”
嚴雪的新男友上樓放好行李便下來了,以為這三個都是嚴雪的朋友,便自我介紹,還要請大家吃飯,然後被招嵐等以今天太累為由拒絕了。
直到招嵐離開她都沒有再見到嚴雪,隻是偶爾會在財經新聞上聽到她的名字。
至於沈柯……聽說他敗光了前女友的錢就沒再活躍了,去了哪兒誰也不知道,反正以前圈子裏的人都沒再聽說他的消息。倒是在嚴雪結婚後的某一天,南方冒出來一個商業新貴,和嚴雪丈夫的公司相互撕咬、爭奪版圖,行業內天翻地覆,最後又像是鬧劇一般撤離,讓人摸不著頭腦。
沒有人知道,嚴雪曾經被堵在巷子裏,陰影中,有個男人問她:“我已經變成了你喜歡的樣子,你願意回頭嗎?”
嚴雪沒有回答。
時移世易,他們終究是徹底錯過了。
嚴雪七十歲生日那天,晚輩們給她辦了極其盛大的壽宴,她和丈夫相攜站在天台上看滿天絢爛的煙花,訴說著幾十年的酸甜苦辣,忽的,她聽到小孫女指著天上大喊:“爺爺、奶奶,是流星!好多流星!真漂亮!”
這一夜,浪漫到極致。
幾乎所有人都看到了流星,仿佛是天神撒下的寶石,無數情侶相擁相吻,直到天明還能看到稀稀落落的流星。
網上都在傳,昨夜是地球幸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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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不要離開我……”朝雲抓著姐姐的手,兩隻眼睛都腫成了核桃。
學校裏的老大夫們都來看過了,他們不知道姐姐的病症到底是什麼,隻能落下一個結論——她的生命正在急劇流失。
衛生部的周部長也帶了人來看過,儀器顯示姐姐的各項器官正在快速衰竭。
“別哭,不好看。”招嵐躺在床上,世界意識的排斥越來越強烈,她現在說話都費勁。好在她提前做了準備,旅行回來就送朝雲去創業,一邊曆練一邊教,就算自己驟然離開,她也能獨當一麵。
“我舍不得你!”
“人都是要死的。”
“可姐姐你才三十二歲,你那麼年輕!林奶奶都還沒倒下,學校裏那麼多比你年紀大的老師們都還在崗位上,你怎麼可以比不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