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黑氣猙獰扭曲,漸漸幻化成一道黑影,依稀可見嘴臉張張合合:“難道火鳳靈主又以身祭陣,散盡神魂了?”
“陣法確實是一下子被強大的神魂力量撐爆炸了。”樓玉竹已經無力抬頭。
玄光鏡就是他的命。
他從小體弱多病,要不是遇到君上,賜給他玄光鏡穩定了他的神魂,他早就已經不在這世間了。
如今君上強行以玄光鏡為媒介,利用他收集到的千萬生靈的魂魄之力強啟秘術殺陣卻被破了。
陣破,鏡毀,人亡。
樓玉竹仍撐著一口氣,反複念叨著他的執念:“君上一定要統一這片大陸,讓人們知道……我們才是能給他們帶來新生,開創新紀元的人……”
黑影冷漠地看著他,嗤笑道:“區區一片大陸滿足不了我,我要的是創世神開辟的這三千世界。當年他以三千世界山河大陸為聘,迎娶火鳳靈主,三千世界皆奉她為主,如今她再度以身祭陣,大陸無主,我魔族要將它收入囊中便是輕而易舉之事……你已經沒用了。”
樓玉竹瞪大眼睛。
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魔族要入侵三千世界?
他渾身的血液都凝滯了,顫抖著說:“君上,你以前不是這麼說的,你說這片大陸被汙染了,先破而後立,你的神力能帶領我們開創新紀元。”
“那不過是我說來騙你的,也隻有你這種傻瓜會相信。”
黑影笑聲邪肆中帶著令人發寒的陰冷:“我千辛萬苦經營萬年才搭建了陣法,開啟了一道小口,放出了魔氣……製造了末世這美好的局麵,還得感謝你幫我收集了千萬生靈的魂魄之力呢,現在安心地去死吧。”
說罷。
朝樓玉竹眉心彈了一道黑氣。
他掙紮了片刻。
眼球翻白充血,臉色瞬間青紫,氣息敗壞,四肢僵硬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搖搖晃晃走了出去,儼然成了最低級的喪屍。
黑影幻化出一雙手,往自己的心髒處掏了掏,掏出那枚泡在血球中的胚胎。
它便是遲暮處心積慮製造出來的骨血。
卻是魔孤與樓雨煙的血脈。
是的。
遲暮一出生就被魔孤奪舍了。
正確地說,魔孤剛進入這片大陸就奪舍了遲暮的先祖,隻是人類的身體無法承載魔氣,沒幾年就要換一具身體,而遲暮就是魔孤的嫡係血脈。
魔孤大概是飄了將近兩萬年太無聊了,在奪舍他的子孫遲暮之後,並沒有吞噬那抹脆弱的靈魂,而是選擇兩者共生,隻不過時不時就要啃噬他的血肉以補給神魂缺陷。
遲暮在魔氣環繞中成長,個性陰暗不堪。
他知道自己體內還有另一個靈魂,那抹殘魂大多數時間都在沉睡休養生息,一旦它徹底醒來,自己就可能被完全吞噬掉。
他擁有魔孤的部分記憶,憑借此找上了樓玉竹,要求他用玄光鏡找尋鎮壓神魂的力量。
玄光鏡意外找上了蒲桑,他們瓜分了得到的兩魂六魄。
光屬性力量鎮壓了魔孤,令他沉睡的時間越來越長。
他開始暗中組建自己的勢力,利用樓家的秘術得到大量魂魄之力、陣法。
直到樓玉竹懷疑遲暮並不是他的君上,兩人徹底鬧掰。
遲暮仍是從樓家挖了不少旁係實力不錯的陣法師為自己所用,又收買蒲二爺蒲三爺,讓蒲家子弟幫他將不聽使喚的喪屍改造成聽令行事的屍傀,手下更有蠱師幫他下蠱控製人心。
至此,遲暮手中擁有了大量足以毀天滅地的底牌。
但二度暴發的喪屍病毒——黑雨卻也是出乎他的意料,想必是魔界那頭跟魔孤計劃好的,向這片大陸投放的魔氣病毒。
除此之外,整片大陸可以說盡在他的掌控之中。
誰曾想竟然出了個白虎隊,將他手中所有的底牌——陣法、屍傀、蠱蟲、甚至是蒲桑的魂魄之力都給破了。
遲暮被殺。
失去光屬性力量的鎮壓,魔孤徹底醒來,攜帶著那枚擁有他血脈傳承之力的血胚胎躲藏在了暗處,重新找到樓玉竹,啟動了與萬年前雷同的秘術大殺陣。
雖然破法被破,沒能將這片大陸蠶食成為適合魔族生存的天地,但景燦死了!
神族最強的陣法師不在了。
他與藏身在魔族的弟弟終於可以放手大幹一場了。
看著手中的血珠子,魔孤狂肆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