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淩亂,樹木殘缺,地麵猶如被犁過般,坑窪不平。
雲修、張守律二人走在下山路上,灰頭土臉。
“這一戰,咱們打平,等來日我出府時,再比一次,下一次我一定要讓你說出你武功是從哪裏學來的。”
“好,我等你。”
張守律望著雲修漸漸遠去背影,心中既有失落也有歡喜。
他還想等習武有成,便教雲修習武,讓他能夠完成遊蕩天下心願,可未曾想雲修在沈府另有際遇,如此短的時間就學上內功。開心的是他遇到喜歡之人,武學之道已初窺門徑,前路廣闊,或許不久之後就能完成心願。
回到家吃過飯後,待父母睡後,偷偷溜出,左轉右拐來到一間家徒四壁的小院,四處無鄰,孤零零坐落在偏僻之處,破落敗壞,似是久無人居。
張守律輕車熟路進去,動作很輕的打掃院中積攢的灰塵落葉,很慢卻也很仔細,掃完院外又打水清掃屋內,待一切收拾好後,在院落中獨自練習拳法。
未過多久,一名衣衫襤褸的中年男子端著酒壇晃晃悠悠回來,青灰色長衫,袖口有著幾處補丁,灰黑色發髻盤在頭頂,用一根黑色木棍定住,淩亂的灰色發絲遮擋眼角,看不清模樣。
見中年男子回來,張守律忙攙扶他到院中躺椅上,惴惴不安道:“對不起,白先生,我今日和人交手了。”
白先生渾濁目光透露一絲疑惑,繼續聽張守律說道。
“他就是我和您說的最好的朋友,他在沈府習武,察覺到我會武功,就忍不住想和我交手,但是我絕對沒將我從哪裏習武的緣由告訴他。”
躺椅隨著聲音輕輕搖晃,酒水從壇中軲轆轆流入喉中,白先生迷迷糊糊道,“這些你不說,我也不會知道,也不算你違諾。”
“不一樣的。”張守律堅定搖頭,“先生教我武學,我無以為報,若是再欺騙先生,守律良心難安。”
“嗬嗬。”白先生一笑,“無所謂了,從我教你的第二天便已經有不少人知道了。”
張守律大驚,剛想解釋,白先生打趣篤定道,“勝了吧。”
“沒有,是平手。”
白先生放下酒壇,渾濁目光清醒半分,“你說的好友入沈府時間不到三月,這般快就能傳授武學心法。”
“他說是有一女子給他一本‘烈焰刀’秘籍。”
一聽這武學秘籍,白先生就清楚是江湖中不上台麵的武功,但凡是成名高手都不屑練習。
“我傳你‘羅煙步’和‘龍虎勁’,你卻隻和他打平手,難道他‘烈焰刀’境界很高?”
“我不知道。”張守律撓撓頭,“雲修以手掌代刀,中途又施展拳法、掌法還有指法......”
似想起什麼,隨即疑惑不定道,“他似乎還用了‘羅煙步’。”
白先生聽完,手中捏緊酒壇,嘴角閃過冷笑,喃喃自語,“已經下作到這般地步了嗎。”
灰白色發絲半遮眼睛看向張守律,“下次你二人若再比試,我要你勝,聽到了嗎?”
這一夜,張守律更努力練習,白先生的話也比往常要多,指點張守律修煉不正之處。
話說雲修,與張守律分別之後,急匆匆趕回城內,不是因為誤了晚歸時間,而是鼎福齋將要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