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著中間的樹坐下來,崔明誠坐在他右手邊,最外麵是陳曉蓉。
不知崔明誠和陳曉蓉低聲說了幾句什麼話,陳曉蓉居然輕笑了幾聲,開始幫崔明誠按摩起腿來。
這時,秘書王進湊過來小聲說道:“領導,我有點兒事想和您說。”
崔誌尚扶著崔明誠的肩膀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土,“走吧,別打擾他們休息。咱們那邊兒說去。”
走出去二三十米,轉到另一棵沒人的樹下,王進遞過來一瓶水,又從衣兜裏摸出一塊壓縮餅幹。
“領導,這是我早上出來的時候帶在身上的。您湊合墊補一下,等明天天亮了我再想法去幫您找吃的。”
“嗯,多虧你想著。”崔誌尚接過王進剝開的餅幹,就著礦泉水吃起來。
還剩下最後一小口壓縮餅幹的時候,瞥見王進在旁邊直咽口水,他的眼底閃過一絲曖昧的光,壓低聲音問道:“你還沒吃麼,要不,這塊留給你吧。”
王進趕忙搖頭,舉了舉手裏的礦泉水瓶,“不用了,領導,您自己吃吧,我喝水就行。”
說著,他擰開瓶蓋,咕嘟喝了一大口。
月光下,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喉結上下動了一下,嘴角淌下一道水痕。
崔誌尚朝周圍掃了幾眼,這棵大樹位於公路拐彎的地方,正好完美擋住其他人的視線。
他皺起眉頭,伸出手幫王進擦了擦嘴,“你不吃東西,餓了怎麼辦?”
然後,他把最後一塊餅幹塞進王進的嘴裏,自己的把頭也湊了過去。
夜,安靜的出奇,草叢裏蟋蟀蹦跳的聲音都聽的清清楚楚。
“明誠,你聽,那邊有什麼聲音?”背靠著樹坐著的陳曉蓉突然直起身,凝神仔細聽著。
“什麼什麼聲音?”崔明誠躺在陳曉蓉的大腿上,不耐煩地揮手趕走耳邊嗡嗡叫的蚊子,“你老亂動我還怎麼睡覺啊!”
“不是,明誠,我怎麼聽著有奇怪的聲音?不會是有野獸吧?”陳曉蓉眼神閃爍地問,她剛才明明看到王秘書陪著崔伯伯往那邊走了,這麼半天還沒回來,莫不是出了什麼事?
“瞎說八道什麼!”崔明誠罵了一句,“別吵我睡覺!”
他嘴上在這麼說,眼睛裏卻透出極度的憤恨。
小時候無意間看過的一幕幕畫麵又重新在腦海裏清晰地上映。
那時候他剛上小學一年級。崔誌尚那時還是醫學院的一名叫獸,趁著母親出差,帶著同事鄒叔叔來家裏喝酒。
他半夜起來上廁所的時候,發現爸爸房裏還亮著燈,傳來一陣陣很奇怪的聲音。
他赤著腳走過去,趴在門縫往裏看。
看到爸爸和那位叔叔都睡在媽媽爸爸平時睡的床上,隻不過,爸爸在上麵,下麵的卻不是媽媽。
他看了很久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就悄悄地回自己房間接著睡覺去了。
不久以後,媽媽出差回來,問起他有沒有請同學們來家裏玩。他無意中說出爸爸請鄒叔叔來家裏的事情。
結果,媽媽不知道為什麼和爸爸大吵一架。爸爸從屋裏衝出來,氣急敗壞當著媽媽的麵地打了他一個耳光。
從那之後,他左側的耳朵聽力就不太好,還經常會耳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