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在內務科的最頂上的那間辦公室裏。

幾經周轉,閻蕪錫已然接到了王濟世叫人轉交給他的那一張詳細地記述著內務科某些常例的文件。

閻蕪錫看完之後就直接把前物給燒掉了,隨著紙張在煙灰缸裏化為灰燼,閻蕪錫在心裏也已經判定,他決定在這件事情上就先放一下,以後再說。

在此後的幾日,這一些人又開了一場小會,具體的內容大概是不為人知的。

總之呢,最後的結果是雙方均稱誤會。

說實話,嘉禾也不知道忙這麼一大通是為了什麼,他感覺這件事情隻有他是最大的輸家,最大的受害者。

當然了,嘉禾作為一個社交絕緣體,這些流言蜚語其實對他的心態影響也不大。

倒是林毅然每天聽一些,然後晚上下了工就來他那兒串門,一條條給他播報目前流言的傳播狀況。

嘉禾有時候挺煩的,但是轉念一想,這也是他為數不多的信息獲取渠道,而且來人也並非惡意,也同他尋起樂子來。

這時候嘉禾深刻地認識到,這避難所各個方麵的內耗相當的嚴重。

他不理解,原先他認為這是喪屍病原體可能造成的生存危機不是很大。

如果病原體再多一些技能,造成一些除了饑餓、寒冷以外的別的什麼危害,給人們上上強度,說不定就能團結起來了。

但是嘉禾轉念一想,也不一定。他先前掃過了一眼顧誠的《南明史》,純純是當作閑書來看的,具體的內容也不清了。

書中記載的南明,甚至包括幾百年前的南宋,他們麵對強大的敵人好像也是沒有放棄過內鬥過,甚至很多人是用命在內鬥。

現在的他也不明白了,就以嘉禾都閱曆來看,他也想不明白這諸多事情。

算了吧,不想這些玩意了,得過且過吧,還能散了不成。

自此之後,嘉禾依舊是懷著這樣的心態投入了日常的工作中。

由於之前的衝突算是行動科後發製勝,因此取到了一些優勢,絕大多數鏟雪的活兒都交由內務科去做了。

那些難民由於內務科先前的煽動,自是不幹的。認為他們在與行動科的交涉中吃了大虧,於是他們隻能讓自己的幹員去戶外值班,起到了一個表率的作用。

他每天最開心的消遣就是端著膳食,去那些內務科的同僚麵前,看著他們幹活兒,然後他在旁邊用膳。

不過他的好日子也沒過多長。不久之後,內務科就以要負擔沉重的體力勞動為由,要求從其他部門借調人員過去做事。

那些通常負責出勤的行動科人員,讓他們在空餘時間幹這些沒有油水的工作像是要殺了他們一樣。

反倒是一身反骨的嘉禾不是很惱,畢竟去哪兒不是幹呢?

這些次借調反而讓他更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了。

人家講:“不是冤家不聚頭”,嘉禾第一次借調就給調到內務科代管的登記處了。

由於先前的經曆,他確是做了些心理準備的,但眼前之情景卻不是如他所料。

話說嘉禾步子一進門,本以為將會見到的眼前之景將是一片滿眼相對,結果呢?

他一進門,那幾位桌邊的“同事”都放下了自己手頭的工作,麵相上長出一個營業式的笑容,全然不是先前他進到避難所時的,那一副獄卒與審訊官的模樣。

這時,一個矮子躬身前來迎接,將嘉禾迎到了他的工位上,然後拿出了一個背包來。

嘉禾認得這個背包,因為那正是事前自己被沒收的東西。

然後那人抬起頭來,嘉禾這才發現此人和自己差不多高。而且此時他看到了臉,這位仁兄正是之前他分配到的“審訊官”。

那人將背包放在了嘉禾的書桌兒上,緊接著就來了段自我介紹:“認識一下,我是這裏的登記員,名叫李北陽。

這些東西我們查過了,好像是您的,現在由我轉交給你。”

嘉禾看著這人,他隻覺得令人生厭,他就裝作沒認出來眼前人,看了眼背包,輕輕說了一句:“我不得要啊,現在這是集體的,我不能犯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