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死小子,你竟然還敢出現?”剛下汽車,腳都還沒站穩,李西濱就被人從背後擊了一掌,他快速的轉過身來,正準備擺出一個反擊架勢時,這才發現,原來是小胖子胡雲幹的。
“我靠,這是我家,我有什麼不敢出現的?倒是你小子,勾引了我們崖屋最漂亮的丫頭,竟然還敢在這大路上大搖大擺的走道?”李西濱親熱的給他肩上也來了一下,卻把個小胖子疼得呲牙咧嘴的。
“你倆真是的,一見麵就拍來打去的,下手還都沒個輕重。”見兩人嘻鬧,曹瑩瑩抿嘴笑著說道。
乍聽起來,曹瑩瑩的話不偏不倚,可李西濱馬上回過味來:嘿,這丫頭,才幾天呀,就胳膊朝外,偏向胡雲這小子了!哼,我李西濱是誰呀,怎麼能吃這個虧?於是拿眼瞅住她,好象不認識她了似的,上下打量個不停,直到曹瑩瑩微紅了臉,別過頭去,李西濱這才罷休。
“李西濱!”還沒到自家門口,老遠就聽到有人叫自己。抬眼一看,原來是孫誌遠站在自己家院外。
“誌遠?咋這麼巧,一下車就碰見你了?屋裏坐唄。”李西濱笑著招呼道。
“巧什麼巧,人家誌遠來找你好幾回了,打聽到你今兒回家,專門過來的!”李國明披著外衣從裏屋出來,他也是因為兒子要回家,所以提前從地裏回來的——五畝地的活土根,差不多得一個人不停的照料。
現在胡雲已經完全把李西濱家當成自己家了,而且他還管李西濱老媽王玉枝女士叫“姨”,管李國明叫“叔”,弄得不知根底的,還真當他是李西濱表弟了。李西濱不在家的這一段,他是每逢周末必來,毫不客氣的占領了李西濱的床不說,還天天變著法把人家曹瑩瑩帶來替人家補習功課。
家裏富裕了,李西濱房裏的那張破書桌也就提前完成了它成為劈柴的宿命,李國明又專門替兒子買了一張書桌,一個書架,外加一盞台燈,這在整個崖屋村,都算得上極好的學習條件了。所以胡雲領著曹瑩瑩來的最常用理由,便是“西濱那屋裏有桌子有台燈,亮堂”。
因此上,一進屋,胡雲就理所當然的占據了李西濱的書桌和椅子,李西濱隻好帶著孫誌遠坐到了父母的屋子裏說話。
“誌遠,找我有啥事兒嗎?”李西濱問道。這剛進家門,還沒來得擦把臉喝口水呢,所以也就不必寒暄了,還是開門見山的好。
“是這,西濱,你也知道我家的情況,家裏人多開支大,地又就那幾畝,所以我想著,看你能不能跟你哥說說,把大尖山腳的那地,包一片給我開開荒?”孫誌遠倒也大方,直接說明了來意,這又不是什麼說不出口的事兒。
真不容易呀,凝視著這個曾經和自己是同學的少年,李西濱心裏感歎了一聲。他隻比自己大一歲,今年才十六,因為淘金差點沒死在礦洞裏,現在村裏人都不敢淘金了,他就又打起了大尖山腳那些荒地的主意。
“就這點子小事兒?嗬嗬,誌遠,你不用等我回來,跟我爹或者我哥說一聲,他們肯定也會包給你的呀!”李西濱笑道。整個大尖山一年的承包費才五百塊錢,孫誌遠家就兩個勞力,隨便包也就是二十來畝地,能要得了幾個錢?
“嗬嗬。”孫誌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說道:“西濱,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不怕你笑話,過年還了還債,春上又買了買活土根種子和化肥,現在手裏就剩了幾十塊錢,還不知道夠買水管子的錢不夠呢!”
“你家包山時候,那山上是沒水的,現下有了水,能種的東西都多了去了,肯定不能再按包山時候的價算,所以我想著等你回來,看你能不能跟你爹說說,那地我想包,不過承包的錢,能不能緩些日子?誰叫咱倆是同學呢,隻有厚著臉皮來求你了。”孫誌遠笑道。